孤注一掷的勇气。
逃出来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克制自己不去想眼前这个男人,一旦回想起他来,无法割舍的旖旎情事就会在他耳边重复低喃。
那些在和煦阳光中得到男人落在他额头上一枚轻吻的清晨时分,以及在昏黄灯光下用指腹细细摩挲男人汗湿的俊美五官的浓稠夜色,无不与傅初霁伤害过他的往事一同较劲,非要在他心里争个胜负才肯罢休。
阮灯索性不去想他,用数不尽的屏幕画面麻痹自己的心。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男人,阮灯却违背自己的本心,嘴角向下撇去。
原来傅初霁过得一点儿都不好。
阮灯的手始终搭在门把手上,呈拒绝进入的姿势,傅初霁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外,喉结滚动了两下,沙哑的嗓音充满卑微:“灯灯,我好想你。”
阮灯死死咬住下唇,用沉默回答傅初霁的想念,男人把自己沾满烟味的外套搭在楼梯上,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够阮灯搭在门上的手:“跟我回家吧,是我说错话、做错事,全部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这都是我应得的。”
傅初霁的指尖在接触到阮灯冰凉皮肤的瞬间,阮灯猛地把手抽了回去,他的心跟着剧烈颤抖了一下,尚且还保留着几分热度的身体犹如跌入冰窖。
他维持着刚才的手部动作,声音颤抖得不像话:“你说句话好不好?骂我混蛋也行,让我滚也行,你别不说话……”
阮灯攥紧拳头,下定决心将甜蜜的往事踢出脑海,假装平静道:“我累了,你走吧。”说完他就要把防盗门拉上,“那些什么股份、什么房产,我也都不要了,全都送给你,我明天就去找律师商谈这方面的事情。”
“灯灯,不要!”傅初霁的崩溃在理智边缘维持了不到两分钟,就以惊人的速度走向毁灭。
他根本顾不得考虑其他,直接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倒在阮灯身前。
崩溃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脸颊,他抱紧阮灯的双腿,苦苦哀求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引诱你,更不该强奸你、欺负你,全都是我的错!我改,我全都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混了,跟我回家好不好?我每天给你做饭吃,我会好好照顾你,好好爱你!”
傅初霁仰着头,在泪眼模糊中只能看到阮灯咬紧的下颌,他全部的情绪都被焦虑占据,眼下除了示弱根本别无他法。
他甚至不能确定阮灯现在是否还怀有身孕,但是从前强取豪夺的办法万万不能再用。
他笨得要死,只知道拿母亲对他的那一套来对待阮灯,他以为这就是爱了,但这只是在重蹈覆辙,让阮灯重复跌进他少年时的噩梦当中。
傅初霁在短短几秒内脑补出各种接下来会发生的坏结局,他着急心切,突然扬起手心重重扇在自己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楼道内格外响亮。
傅初霁接二连三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阮灯解气,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来示好,就在他用狠毒的力度接着要扇自己时,阮灯突然用力攥住他的手腕。
傅初霁的双眸浮上几分惊喜,下一秒却听到阮灯冷声道:“别扇了,就算把脸蛋扇肿了我也不会心疼你。”
“灯灯,我错了,我该拿什么挽留你?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一直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去小黑作坊打胎,被黑心医生夺去性命,我害怕得整夜都睡不着觉。可是看到你在这里生活我又觉得痛不欲生,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想让你别再过这种苦日子了!”
那两颗鲜红的巴掌印何止是出现在傅初霁的脸上,阮灯的心仿佛也被他扇得啪啪作响,但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坚决不会走回头路。
阮灯试图把傅初霁扶起来,嘴里说着气话:“那你上电视给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