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戒指一起发出声音的还有阮灯彻底碎掉的一颗心。

戒指是他的最后一道防线。

阮灯低头看着满地凌乱的长发,无措又模糊的视线在地上来回梭巡了几圈,始终不见戒指的踪影,他突然情绪激动地大口喘息了几下,崩溃的呜咽声响彻客厅每个角落。

阮灯哭得犹如失去珍宝的婴孩,悲伤的情绪无法通过泪水排解到体外,反而在他的胸口处堆积成一座小山,他用力攥紧胸前的衣物,大声嘶喊道:“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这枚戒指为什么刚好符合你的手指尺寸吗?!因为这是我趁你睡觉的时候偷偷量了你的手指,等了好久才等到的定做戒指!我还没来得及送给你,你就成了我小妈!”

傅初霁彻底呆愣在原地,他下意识看向自己左手无名指上那一圈白色的痕迹,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阮灯转身时被沙发腿绊了一下,直接狼狈地摔倒在地,但他很快就爬了起来,忍着膝盖的剧痛迅速跑到楼上的客房。

听着房门关上的巨响,傅初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意识,他彷徨失措地跪倒在一地碎发前,伸手胡乱拨弄这些乱如蚂蚁般的长发,直到将它们三三两两地铺散在地面上,他仍然没有找到戒指的踪影。

傅初霁在自己身上乱摸一通,好不容易才找到手机,他打开手电筒照在茶几和沙发底下,四处寻找着银色反光的痕迹,自己的膝盖和衣服上沾满了地上的碎发与灰尘。

他瞪大双眼,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脑海当中不停回放着阮灯刚才说过的话,致使他蓄满泪水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傅初霁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擦干净眼泪,继续匍匐在地上寻找戒指,他将搜索范围从茶几附近扩大到整个客厅,膝盖与手肘隔着衣物不停摩擦在地面上,变得红肿疼痛,但他仍然执拗地搜索着每一寸地面。

待到他移动到电视下方的储物柜时,柜底终于反射出一丝光亮。

傅初霁伸长手臂将戒指拿了出来,他瘫坐在地上,将沾染上一圈灰尘的戒指套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完美契合的尺寸停留在他的指根,盖住了皮肤上那圈白色的痕迹。

傅初霁带着一半长一半短的头发,像恶鬼似的坐在客厅里,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他们之间错过的岂止是这场互通心意的争吵,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是无数个错失的机会

是阮灯来不及说出口的告白,是傅初霁疯狂的爱意和偏执的占有欲,是他们两人日复一日积攒下来,却又不肯说清楚的误会。

这些看似无足轻重的差错化作无数根倒刺扎根在心尖,在过去每一个产生裂痕的瞬间时刻提醒着两人记起疼痛,并取代了本该美好的爱情。

他们都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包括遗忘掉过去每一个心碎的瞬间。

可是倘若时间真的能够治愈一切,为什么他们会从当初仅仅是对视都会红着脸躲避眼神,沦落到今夜红着眼一笔一笔算计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

清晨耀眼的太阳光线铺洒在傅初霁的眼皮上,他用手背遮挡住阳光,愣了好一会儿才从沙发上坐起身来。

昨晚他独自坐在客厅里胡思乱想,直到天蒙蒙亮时才在沙发上迷糊睡着。

他把过去做过的每一件错事翻来覆去地咀嚼,哪怕尚未认清自己的心到底肮脏到什么程度,他要做的第一件事需要反思的事情就是给阮灯道歉。

傅初霁走到客房门前,屈起食指轻轻敲了敲门,哑声道:“乖宝宝,早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客房门在手指的作用力下被推开一条门缝,傅初霁愣了一下,握住门把手推开房门,空荡荡的屋内没有阮灯的身影。

傅初霁转身疾步走向卧室,推开门后依然没看到阮灯,他瞬间变得焦躁不安,用牙齿用力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