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灯用膝盖蹭过地毯上的茶水,一路膝行着跪在傅初霁脚边,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抱住傅初霁的小腿,仰起哭得楚楚可怜的小脸央求道:“我错了,是我自己要跑的,跟他没关系,求求你放了他吧!还有外面那群人,他们跟我逃跑都没有关系,你别这样好不好?放了他们吧!”
傅初霁用力钳住阮灯的肩膀,试图把他晃醒,愤怒不已的磁性嗓音字字泣血:“他在骗你的钱!他帮助你逃跑时收了一份佣金,然后在我登机前转头向我告密,又收了一份佣金!他以为我回不来了,以为你真的能跑掉,才把我们当猴耍!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你让我怎么清醒?”珍珠一般硕大的泪珠从阮灯通红的眼眶滚滚落下,傅初霁的容貌在他的泪眼模糊中看得一点也不真切,如同他看不透傅初霁对他又爱又恨的复杂内心,“你说要给我爱,却同时带给我这么多痛。你又说要给我自由,却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是你把我对你的信任亲手磨灭掉的,你怎么还反过来怪我相信别人?”
傅初霁怒极反笑道:“好啊,坏人全是我来做,好人就都是别人的功劳,我就这么下贱吗?我在你心里究竟值几个钱啊?有你给他的佣金的零头贵吗?”
阮灯含泪与傅初霁对视,一个干脆的“有”字却迟迟开不了口。
说了又要被反问,反问过后就是不停地追问,无论阮灯顺从还是撒泼,傅初霁好像一直都不相信他在阮灯的心里是最为重要的人。
这一年的相处堪比做了场奢华的美梦,傅初霁用温柔的爱意簇拥着阮灯完美成长,待到他长出可以自由飞翔的丰满羽翼时,却只能在笼内徒劳踱步、胡思乱想,傅初霁越是压抑他的天性,他的逆反心理就越是疯长。
回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能让阮灯甘愿留下来的从来都不是傅初霁处心积虑的算计,而是他珍藏在心底的对傅初霁的爱慕。
可是就像他理解不了傅初霁那些痛彻心扉的爱与恨一样,傅初霁也理解不了他不善表达的笨拙感情。
他们两人一个渴望激情与热烈,一个向往自由与安宁,偏偏命运的红线造化弄人,将这两个不合拍的爱情傻瓜缠绕在了一起。
傅初霁抬手捻去阮灯脸上的泪珠,苦笑道:“灯灯,你可真狠呐,把我放进你的心里,却不给我留下空座,你的世界怎么这么拥挤?挤到唯独容不下我的位置。”
“有的,怎么会没有呢。”阮灯终于肯承认内心的选择,他捧起傅初霁宽大的掌心,把湿润的脸颊蹭在他的掌心里,可傅初霁不信任的目光刺痛了他的双眼,“你放过他们好不好?我会乖乖听话的,也会乖乖爱你,我以后再也不跑了。”
“那得看你的表现。”傅初霁抽回手掌,张开双腿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坐姿。
“老婆要是想救他们,就拿你的口活好好表现,我什么时候射出来,就什么时候放他们走。至于这个人,我不会杀了他,但是我会把他赶回乡下老家,以后安心照顾自己的家人。”
看着眼前缓慢张开的双腿,爬上脑海中的羞愤情绪促使阮灯浑身变成粉色,他死死咬住下唇,抬起泪眼怒视傅初霁。
男人动作悠闲地捏起麻花辫尾端,透过发尾间的碎发欣赏着阮灯一张哭得我见犹怜的娇媚小脸,他的嘴角牵起一抹顽劣的邪笑,颇有几分翩翩少年行事从不计较代价的潇洒在其中。
客厅沙发的摆放正对着庭院的位置,华丽的流苏吊灯将屋内所有举动都照得格外亮堂。
面朝傅初霁下跪的保镖们自始至终都看不到阮灯的一言一行,有几个胆大的偷偷抬起头来观察屋内,只能看到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正跪在地毯上,而那个蓄着长发的俊美男人捏着麻花辫微端,垂眸与他说着些什么。
仅仅过去半分钟时间,有一个眼尖的保镖敏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