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揣测阮灯用死亡故意赌气,可老中医说,阮灯在过年的时候就已经预订下了安神的药物,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一直没去取。
傅初霁闻着满屋的中药涩味,早已哭干的眼中再也流不出泪水。
他每日忙于收购,躁郁症愈发严重,口中泛苦的老毛病又犯了。
中药很苦,他口中也苦,褐色液体顺着喉管进入体内,好似并没有进入胃中,而是顺着血管灌进心里。颗籁氤兰
于是心也一并变苦了。
中药的疗程为一个月,傅初霁在这一个月里甚至不敢睡觉,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自动出现与阮灯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以及本来他对未来的一片美好畅想。
他只有让自己没日没夜的投入进工作当中,麻木沉浸在悲痛中的神经,才能让自己勉强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可阮灯的存在渗透进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无意间看到的戒指与手表是阮灯送他的礼物,打开泡面盖时耳边就会传来阮灯嘱咐他“好好吃饭”的话语,公司里随处公放的音乐在下一秒就会变成阮灯深夜时在他耳边的呢喃吟唱……
就连每天起床必须要看到的耀眼阳光,在他心里也是始终代表阮灯天真又灿烂的性格的存在。
到处都是阮灯的影子。
喝完最后一副中药的这天,傅初霁难得回了一趟家,拿取换洗衣物,梁云渡和白竹不知是不是从罗屹那里听到的消息,迅速赶来四合院“做客”。
傅初霁说要先去洗澡,留他们三人在客厅里聊天。
当傅初霁进了浴室二十分钟后,罗屹突然站起身来,警惕道:“不对。”
三人立刻向二楼的浴室走去,梁云渡把白竹护在身后,试探着按下门把手,蹙着眉摇了摇头。
罗屹举起锤子,二话不说砸向门锁。
当门被踹开的那一刻,在场三人具是面露惊恐,罗屹惊叫着跑去将傅初霁从浴缸中拖出来,轻易不流露感情的他带着哭腔喊道:“老傅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得替灯灯好好活下去啊!”
汩汩涌出的鲜血从傅初霁割开的手腕流而下,将浴缸里的水染成触目惊心的红色,饶是知道真相的梁云渡和白竹也慌了神色,慌忙拨打急救电话,翻出医药箱采取紧急措施。
傅初霁试图割腕自杀了,他没有遵守替阮灯好好活下去的约定。
没有阮灯的人间真是无聊又乏味,他实在是做不到孤身痛饮余生的苦涩。
阮灯去世第三个月时,万星对SY娱乐的收购合并案彻底处理完毕,娱乐圈大换血,从前三足鼎立的市场局面变成万星一家独大。
公司里改变的不仅是人员变动与经营模式,还有从前整日笑意吟吟的傅总再也没有笑过。
总裁办公室失去了一派和谐的讨论声,取而代之的只有批判与严肃的谈话。
而这也是傅初霁没有回家的第三个月份。
他不敢回家,家里全是阮灯生活过的痕迹,他在休息室抱着阮灯的玩具熊睡觉,试图营造出阮灯只是像上一次那样短暂离开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