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傅初霁说了算。
即便去年冬日彻底撕破脸皮,阮灯都没有记恨过他,只有这一刻,阮灯的心头涌出真切的恨意。
不是失望,也不是无奈,而是恨傅初霁糟蹋他鼓起全部勇气给予他的想要重归于好的深爱。
一周过去,四合院内的氛围已经不能用死气沉沉来形容了,当天值班的保镖纷纷叫苦不叠,上班的那一刻就像在上坟。
参与过废弃工厂事件的保镖们私底下都说,家里的气氛还不如那天死了两个活人来得痛快。
阮灯在这一周内只喝了两小碗米粥,吃了一颗橙子,其他时候只要一到三餐的时间点,就能听到客房内传来摔碗砸筷的响声,以及阮灯崩溃的哭喊声,不消一会儿就能看到傅初霁木着脸出现在厨房内,同样对着一桌滋补身体的美味佳肴无动于衷。
第八天一早,傅初霁改变策略,景罡肩负重任,端着甜豆浆和小笼包出现在客房门口。
阮灯本就瘦削的脸上只剩下一层皮肉,下巴尖愈发明显,他坐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向窗外,淡淡道:“出去吧。”
“少爷,您好歹吃一口,饿坏了身子是吃多少顿饭都补不回来的。”景罡小心翼翼地往前踏步,殊不知自己特殊的身份再次将阮灯惹恼。
阮灯一看到他脸上标志性的疤痕,就想起傅初霁派他二十四小时监视自己的日子,进而想到自己在这煎熬的一周是如何与脚上这该死的皮环作斗争。
他的眼中腾起长时间饥饿造成的暴怒,以及孕期无法调整情绪的失控,直接抓起枕头砸到景罡身上:“饿死我正好!告诉傅初霁,我死了就没人让他担惊受怕了,正好合了他的意!”
躲在门外的傅初霁咽下苦涩的唾液,半分钟过后,伸手景罡手中的托盘,低声道:“麻烦你了。”
“要不您进去劝劝他……”
“不了,他看到我又要哭了,本来就快没力气了,就别再为我这种不值得的混蛋掉眼泪。”傅初霁苦笑一声,把餐盘放到腿上,打算控制着轮椅离开。
“傅初霁!”
阮灯一声呼喊惊得门口两人双双呆愣在原地,直到屋内传来第二声不耐烦的“傅初霁!”,景罡赶忙推着傅初霁走进屋内。
傅初霁牵起苍白的嘴唇,笑着应道:“哎,乖宝宝,是不是肚子饿了?”
“我想喝自己榨的香蕉牛奶。”阮灯瘦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样久违的柔和竟然给傅初霁造成一种诡异的疏离感。
“那我陪你去厨房好不好?”
傅初霁受了重伤的身体迟迟没有养好,此刻一激动就咳嗽起来,他捂住嘴,愉悦的情绪将苍白脸色沁出一层红晕,显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可是我没有力气走路了,我想让你把食材拿过来,我想喝自己榨的。”
傅初霁刚才没看到阮灯说不吃饭的表情,殊不知阮灯此刻的笑意与刚才的恨意简直判若两人,只有景罡握着轮椅把手的手心里冒出一层冷汗。
“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傅初霁布满愁云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他催着景罡赶紧推自己走出客房,丝毫没有意识到阮灯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就不再笑了。
傅初霁还洗了好几种水果供他挑选,他沉浸在飘飘然的喜悦当中,想着阮灯可能是喜欢看榨汁机工作的过程,想都没想就把迷你榨汁杯放到了托盘上。
重新返回客房后,阮灯果真含着甜美的笑容接过托盘,开开心心地把切好的香蕉片和牛奶倒进迷你榨汁杯的玻璃杯内,语气颇有些自责:“闹脾气归闹脾气,小宝宝还饿着肚子呢,我不想再跟你生气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傅初霁被阮灯的服软分散去一大半注意力,他摇头笑道:“老婆想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