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

应欲语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不会再提。

所以突然要她开口的话,她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心里憋着个想法,连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都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梁至嵘才再次出声,慢慢地引导着她:“心软也没事,不丢人。”

“但做错事情的人,必须得到惩罚。”

不管怎样,夏以盈的恶作剧是过火了的。

如果应欲语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哪怕是负担起刑事责任都不够。

“那就......按照本来的校规处置吧。”应欲语想着严曦昨天在病房的卫生间里跟她说的那些话,像是烫嘴一样,快速说道:“别把我当成是你的老婆。”

她不想要这方面的“优待”。

梁至嵘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做评价。

车子快开到医院时,应欲语才想起来:“对了,我有没有和你说。”

“当时是有个人推我下去的,不是我自己因为找人摔了......那个人应该是个男的,他还对我说让我去死。”

至于声音的主人。

应欲语哪怕是从前认识,在那种惊慌的情况下,也分辨不出来是谁了。

*

徐培娟受伤不算严重。

她是因为舞团演出的时候,那舞台突然塌了,手臂被钢架砸到,一会儿还需要去拍个片,做更精细的检查。

应欲语得知原因后,气得半死:“妈!我不是都让您好好在家待着了吗,钱也给够你了,商场不能去逛?”

“一大把年纪了去跳什么舞、参加什么演出啊,就消停一些难道不好吗?”

“听你说话我就生气!”徐培娟拉下脸,看到女婿后的欢喜荡然无存,她质问:“我跳舞碍着你什么事情了?”

“不理解我也就算了,一大把年纪还要这样被自己的女儿唠叨......所以我才不要你来医院里看我!”

同间病房里,似乎还住着舞团的其他成员。

见状,梁至嵘立刻将应欲语拦到了自己的身后,他上前一步,笑着对徐培娟说:“妈,欲语也是担心您。”

“放心,我给您安排全身的X光片检查,会叮嘱医生重视您的恢复情况,毕竟您以后还要继续跳舞......还有一会儿护士就来给您换单人间病房。”

这话惹得旁边几床老阿姨艳羡。

“阿娟,你这女婿好啊,比我家的强多了。”

“还有你女儿也漂亮,比你手机里的照片更漂亮!”

应欲语是在捕捉到母亲脸上转瞬即逝的一抹落寞后,才意识到了什么。

可她说错什么话了?

小的时候,她和邻居家几个同龄的小朋友一起踢足球,不小心把两边膝盖都摔伤了。

回到家,母亲非但没有安慰,反而还责备她留着好手好脚不用,也不好好待在空调房里温习功课,活该喊疼。

护士很快过来推徐培娟去做全身检查。

应欲语本想憋气站在原地,却被梁至嵘牵着手走了。

她坐到检查室门外的长凳上,叹了口气。

这次又没控制好脾气,也没有和母亲好好对话。

明明不是她本意的......

“说错话不要紧。”梁至嵘嗓音略微沙哑,偏过头说道:“重要的是,你身边能有个帮你解释的人。”

在乎装作不在乎。

担心装作严厉责备。

那个人都要看得懂、看得透才行。

闻言,应欲语轻笑了一声,抓着头顶蓬松起来的长发回答道:“你未免自夸得太明显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