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群朋友还没走。
如果她和梁至嵘一直这样僵硬在原地,他们肯定要上前来问。
应欲语不愿意解释这种麻烦,咬了咬嘴唇后,屈辱地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她整个人贴紧着右侧,尽量离远着正在开车的男人。刚才喝下去的酒基本上也都已经醒了,脑子现在很清楚。
不知为何,车内的胎噪声忽然很大。
应欲语仿佛幻听了似的,耳膜鼓涨,很不舒服。
这车里面的温度冷得厉害,她正想把身上的衣服拉拉好时,梁至嵘因为路口的红灯停下了车,然后一直看着她。
那凌厉的目光刮得应欲语脸庞都疼。
梁至嵘眉眼深峻,嗓音却平添了几分疲惫,她问:“应欲语,你不觉得你太莫名其妙了么?”
“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说变就变。”
连个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
闻言,应欲语讥讽地笑了一声,不轻不重地回答道:“是,只有梁总您一如既往、从始至终。”
刚才那张饭桌上,他的那位朋友也不小心说漏嘴了......
从娶她开始就是一种利用。
不然也不会在结婚当天就拟好了离婚协议。
梁至嵘总感觉自己的肋骨下方隐隐作痛着,他浑身气质泛着冷漠,紧缩着眼眸道:“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么?”
干脆,闭口不说好了。
应欲语将头靠在一边,不想戳破那些令她自取其辱的事情。
没意思,什么都没意思......
车子往那栋婚后别墅开着。
应欲语看了太久飞驰而过的景色,眼睛开始酸涩起来,她稍微坐直了一些,低声开口道:“麻烦送我回我自己的那套公寓吧。”
那是她父亲去世前不久,掏光毕生的积蓄,买给她一个人住的小房子。
算是她的个人婚前财产。
不过,梁家也看不上这些。
半晌后,应欲语才想起,她应该对这位形式主义上的丈夫解释一句,就说学校一早有事好了。
然后她才刚开口说了几个字。
梁至嵘不耐烦地打断,声音冰冷:“你不用跟我解释。”
“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大概死了,也和他无关吧。
应欲语唇色发着白。
很久以后她才反应过来,那胎噪声其实是她和梁至嵘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谁都不愿意示弱罢了。
最终车子停在了有些老的公寓门口。
应欲语下车以后,背对着车子,弯腰在自己的包里翻了好一会儿,然后她转过身,把手里的东西从右车窗里扔进去。
梁至嵘皱眉一看。
真皮座椅上是一张皱巴巴的红色一百元现钞。
这是算送她过来的车费么?
还真有种。
车外正好有个男人路过,梁至嵘用这一百块跟对方买了支烟,他其实戒烟挺久,偶尔心烦意乱是才会抽上一口。
如今坐在车内,他将左手搭在了车窗外,修长分明的骨节间,夹着那根正在燃烧的烟,猩红火光在寂静的夜色内,一闪一灭。
过了好几分钟,公寓楼的第十层才亮起了灯。
梁至嵘盯着看了许久,直到手里的那根烟全部烧完,他的手指被烫了一下,才收回。
车内貌似还留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回过神后,梁至嵘讽刺一笑。
他浪费了时间。
以后都不会了。
*
漆黑奢华的别墅内空荡荡的,连个活物的气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