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长眠的地方也是他本人不止一次在博客中提到过的最喜欢城市南安普顿。

“有的时候,死亡反而会带给人类最伟大的勇气。”殷适千低声说:“它可以使人类不再小心翼翼地活着,而是为了不再虚度光阴,开始做起一切以前想尝试,却害怕的东西。”

“没有人会在真正的死亡面前谨慎而活的。”

应欲语喉咙口忽然干涩了一下,想说话,却张不开嘴。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但是这位新编辑真的解决了她现在心中的矛盾点。

原来她一直也觉得翻译不好,并不是文字的问题。

而是从一开始,她的理解就错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欲语反而想打退堂鼓了。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够翻译好这部作品。

就像是新编辑说的这样,她对癌症病人的第一反应是怜悯,而不是敬畏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抵御死亡的勇气。

她还是,太怀念她的爸爸了。

在一切意想不到的地方。

“你要不要跟我去医院看看?”殷适千提议道,“正好我有一位认识的癌症病人,和这本书的作者性格很像。”

“如果你能与她面对面交流上几句的话,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应欲语内心深处,并不想放弃这本就差最后一稿便能完成翻译的作品。

她也......倾注进去了很多的心血。

殷适千很快就将车子开到了出版社的楼下,接上应欲语去刚才所说的那家医院。

从始至终,他也没有过多地解释什么。

包括和那位即将交流的癌症患者是什么关系。

他只说:“胰腺癌晚期,肿瘤已经侵犯到了周围的组织和器官,医生判定她最多是活不过接下来的两个月了。”

应欲语的心颤了颤。

癌症科到底还是四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狭长的走廊被惨白灯光与一张无形的消毒网所笼罩着,每一间走过的病房里似乎都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偶尔还有那种老人会咳出的压抑咳嗽声。

这里真的让人很不好受。

墙上贴了许多“保持安静”“手机请静音”之类的提醒标识。

应欲语看到后,把自己的手机铃声调到了0。

她默默跟在殷适千的后面走着。

直到病房上的数字变为了“14”,他们才停下。

在进去之前,殷适千终于开口了:“阿语,里面住着的那位癌症晚期患者,是我的母亲。”

“阿姨?”应欲语惊讶得差点儿咬到了舌头,她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记忆里,应欲语也是见过殷适千的母亲的,并且印象还很深。

那会儿每逢节假日,她经常和殷适千从学校里一起拼车回家,那位母亲总是早早地就在公交站台等候着。

暗红色的小毛驴里除了会给她自己的儿子带酸奶以外,也总是分给应欲语一瓶。

这位阿姨人真的很好。

老天爷却......

“没事,她其实从确诊的那一刻开始起,就已经乐观地接受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痛苦,除了有的时候,真的熬不住化疗所带来的剧烈反应以外。”殷适千安慰道。

他的一只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

在向下拧开之前,殷适千以一种近乎于祈求的口吻,开口道:“阿语,对不起,今天让你过来除了寻找理解作品的意义以外。”

“我还希望你能帮忙扮演一下我的女朋友,毕竟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