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理不理,只有自己人和外头人。
龙七可太清楚司柏林这护短劲儿,这一回一答就像演给外人看的,随后他的下巴又朝成排站的男生一指,眯眼,开虐:“哪个抢你球?”
交头接耳间,龙七懒洋洋问雾子:“这小祖宗叫什么?柏林管这事儿。”
“靳少暠。”
少年的眼神指向贾俊平身旁罚站的寸头男,司柏林看过去时,寸头男立刻说:“对不起对不起……”
“哪个推你朋友?”
继续问。
“很牛?”龙七的脑袋挨着雾子的。
“自己也牛,但哥哥比较牛。”
少年身后的小兄弟怯生生地指向排在尾巴的一个矮瘦男生,那男生满脸憋红,头如捣蒜:“我手贱我手贱……”
“哪个对你说,他操你祖宗八代?”
司柏林插着兜,徐徐地,问第三个问题。
僵冷的氛围中,龙七吸着盒子里最后一口酸奶,看雾子,雾子反问:“柏林没带你见过?”
少年看向贾俊平。
“他哥哥是北番的靳译肯。”雾子看着局面,回,“也是个神,四舍五入,靳少暠算司柏林半个弟弟。”
而司柏林斜了斜额,邵阳和李尔闻这俩大高个子就过去把贾俊平整个儿架起来,钳住人后脖子,周遭一片低嘘声,少年身后的小兄弟都往后缩步,贾俊平倒吸一口气。
“你哥说,他骂你家祖宗几个字,你就打回几拳,我看着,”司柏林悠悠讲,“你要下不去这个手,你哥还说,今天放学回家,他就打爆你的头。”
2
傍晚五点,云里又有滚雷。
最后一节晚修课,关于午休的风波余劲儿还没过,老师在黑板上留作业,前后组聊天声悉悉索索响,讲的都是五班的贾俊平有多惨,而龙七在回杂志社刚发过来的面试反馈,膝盖抵着课桌桌沿,拇指在屏幕键盘上徐徐地敲打,嘴边衔着pocky的巧克力饼干棒,随着面颊缓慢地动,饼干棒一点点变短。
前桌的在打闹,波及到她这边,课桌一动,垂在手臂旁的长发也一晃,她抬眼,前桌正举着手机的男生也忙里偷闲瞟她一眼,随后被她咬剩的饼干尾巴咻一记打中脑门,男生闷吃一痛,课桌又被她一踩,撞他椅背,她说:“把手机还回去。”
前桌的女生终于从男生手里抢回手机,而伏首在讲台上的女老师突然抬头,课桌上的张牙舞爪一秒间收到桌下,龙七的膝盖仍抵着桌沿,保持坐腔,女老师看着她,她也看女老师,两秒后,女老师的粉笔头往她前排一扔:“搞什么啦,要不要高考了,周考卷子及格没有啊张琣凡,你又考了几分啊尤翊,聪明得不要上课了啊?”
前排两人脑袋缩着。
“手机都收收好,”女老师低头,训声放柔,“等下你们班主任过来没收我不管的。”
放学铃一响,前排的尤翊就往张琣凡背上打好几巴掌,憋了半节课大招似的,龙七收书收包,嘴里衔着第三根巧克力棒,经过前排时把剩下的一大包放尤翊桌上:“留给你。”
“你跟我们吃晚饭去不?校门口新开的冒菜馆好像很好吃呀。”
“我吃过了。”
尤翊看桌上的大半包巧克力棒,又看她衔嘴里那半根,张琣凡得空说:“以女神为目标减减肥吧肥猪。”
然后又被尤翊打得像只猴子一样满教室乱窜。
龙七出教室前门,刚好碰上从隔壁班后门出来的雾子,也放学了,像等一会儿了,两人在楼道里走,身段都高挑,周遭经过的学生都矮一截儿,雾子手里拿着一满是日文的小瓶,环着手臂看,边看边说:“李尔闻和柏林已经先去了。”
“我知道,他跟我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