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他们已经开进了一条巷子,尽头是断头路,和大湖,只能往左往右拐,梁思悯和那辆车和后车已经拉不开距离了,以目前超过一百二十码的速度,梁思悯会在二十秒左右驶离巷口,后车视线全挡,他很可能根本不知道前边是湖,在没有导航和不熟悉路的情况下,必然无法及时转向,哪怕做出反应,但距离也不够,甩出护栏直接入水的可能性几乎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梁思谌一拳砸在墙壁上,额头青筋暴起,手上鲜血直流。

但梁思悯向右转弯后突然一个倒车,车身横漂去撞徐新越的车,警方观察到云舒是被绑缚手脚的,车子如果飞越路面直接落入湖中,救援难度是非常高的,所以她试图将他逼停,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样是否伤害更小,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大脑很难准确做出判断,她只是觉得这是她的妹妹,如果她什么也不做,会遗恨终生。

嘭――

惯性使两辆车剧烈相撞。

碎片玻璃朝着面门飞溅而来的时候,云舒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无声的,像电影里的慢动作,画面一帧一帧地从她眼前跳过。

“哥哥……”她下意识叫他的名字,好像这样就不会害怕了。

下一秒云舒堕入无边的黑暗。

第49章 Chapter 49

重症监护室每天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早就过去了,梁思谌还是一动不动守在病房外,他那张惯常冷峻矜傲的脸上此时是一种叫人揪心的空茫,以至于周邵红几次过来都不敢吭声,总觉得打破他的沉寂,迎来的会是他毁天灭地的绝望。

梁思谌从小就跟别的小孩不太一样,聪慧、多思,但很少在意什么,或许是什么都很容易得到,也就无所谓失去,云舒是他生活中的误闯进来的例外,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跟她相处良好,那是漫长的磨合和适应,因为他在意她,现在想来,或许也不仅仅是兄长对妹妹的在意,他从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她与众不同。

连周邵红都不得不说一句那是命运的巧合。

在那之前,梁思谌从未对任何同龄人表达过喜爱,他天性就凉薄,仿佛是聪慧带来的副作用,他甚至偶尔厌恶人类,那种孤僻和自我滋生傲慢和更大的孤僻,周邵红不止一次去询问医生和心理医师,他没有什么身体或者人格上的缺陷,但长此以往会不会出事她并不知道。

那种出自于母亲本能的忧虑常常会被误认为是小题大做,梁正平试图劝说她梁思谌很像他爷爷,那个上世纪堪称传奇的汽车大亨,周邵红却感觉到更加的担忧,因为梁友明不到六十岁就移权给自己儿子,一个人远赴亡妻的出生地寡居至今,他每年都会花很多时间去全世界旅行,只有他一个人,偶尔会带上亡妻的遗物,他如今已经八十岁高龄,但依旧会时不时去爬雪山、潜水、冲浪……进行一些极限运动,那种近乎疯狂的生活状态使他显得年轻,但同时也具备一种莫名的癫狂和神经质,他似乎早就不在意生命。

守着对一个人的怀念度过近三十年的光阴,周邵红觉得匪夷所思,同时她也害怕自己的儿子会变成那样。

她自诩开明,从小到大对梁思谌和梁思悯都给予了通风的宽容、理解、爱,和自由。允许他们自由生长,但偶尔也会自我反省,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梁思谌把所有的爱都投注到云舒身上,她向来都放任不管,她觉得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爱分享给谁都是他们的自由,爱总归是无罪的,一个哥哥愿意倾注无限的爱意给妹妹,是他们共同的财富。

梁思谌不顾一切地想要救她,宁愿倾其所有也想换来一线生机,如今她却还是生命垂危地躺在了这里。

他无法面对失去她的可能。

可生老病死,从来都不由人的意志而改变。

他所有的骄傲自尊,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