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初霁什么也没提,还一同保护了他执拗于早点独立的自尊心。
父亲的去世使他们的关系变得不够纯粹,他们之间没有足够温馨的亲情,也没有足够纯洁的友情,阮灯更是放不下对傅初霁的暗恋,懵懂地接受着他那些暧昧不清的小动作。
他不想两人再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了,可傅初霁先行后退一步,为两人之间让出适当的疏远距离,既不会让感情生分,又给足他安全感。
这样一来二去,阮灯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轻易就原谅了傅初霁曾经做过的越线之事。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好啊,欠条什么时候给你?”
“反正你下午也没课了,不如直接回家写欠条吧,我让司机去接你。”
阮灯心想,这么重要的事确实需要当面谈清楚,于是干脆道:“行,那我们家里见。”
阮灯穿着白色高领毛衣,衬得一张漂亮小脸格外水灵,一到家,他就径直走到电视机旁的鱼缸前,弯腰观察里面的小斗鱼。
但看了半晌也没见着鱼的踪影。
他回头问道:“小鱼去哪儿了?”
傅初霁把一杯咖啡放到茶几上,淡淡道:“死了。”
“死了?”阮灯甚至来不及提醒傅初霁的睡袍带子松了,再次把视线投入到清澈见底的鱼缸里,“什么时候死的?”
“我过生日的时候死的,那天晚上它突然从鱼缸里跳了出来,等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变成鱼干了,可能是自己不想活了吧。”
阮灯把食指放进水中搅和几下,想起自己从前的猜测。
这条鱼和傅初霁的命运息息相关,从前他喜爱孤独,骨子里流淌着好斗的血性,便养了与他同样性格的斗鱼。
如今鱼死了,究竟是在暗示傅初霁走出孤独,还是在暗示他与过去的自己和解了?
“它长得那么漂亮,死了好可惜。”阮灯坐到沙发上,把浸湿的手指随意抹在裤子上。
“它把自己杀死,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或许它的灵魂依然在某一处活得快活,只是它不会再纠结过去的自己是否会对如今的自己产生影响了。”傅初霁把显而易见的暗示讲给阮灯听。
阮灯被他饶进复杂的生死观念中,懵懂地点点头:“小鱼死了,但是它的灵魂以别的形式活了下去。”
“对呀,就是这个道理。”傅初霁弯起眼眸,笑意吟吟地坐到阮灯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