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宠若惊,边看景罡脸色边着急道:“够了够了,你做这一大桌子菜已经很辛苦了,我自己夹就好,你还没吃几口菜呢。”
看着景罡满身的腱子肉,再想到他从前的保镖职业,傅初霁不敢肯定肌肉流失的自己能不能因为“冒犯”到他老婆而打得过他。
景罡瞥向傅初霁碗里堆成一座小山的家常菜,附和道:“对啊,小阮多吃点,傅总自己会夹菜。”
这本来只是一句客套话,进到傅初霁耳朵里就格外刺耳。
他瞪着景罡,大口吃下阮灯夹来的凉拌贡菜,在口中嚼得嘎吱响。
再配上他哀怨的眼神,这气势不像是在嚼贡菜,像是在嚼景罡。
这一顿饭三人各怀心思,吃得还算和谐。
饭后景罡匆匆喝下最后一口汤,抹了一把嘴就要起身离开。
他走到门口,顺手拿下挂在衣架上的深蓝色工作服,头也不回地打开门:“小阮,傅总,我走了啊,你们慢慢叙旧吧。”
傅初霁心头涌上今晚不知第几次震惊:“不是……你去哪啊……”
他看着重重关上的房门,转头问阮灯:“景罡干嘛去了?不洗碗吗?”
“他在楼下开了个烧烤店,每天干到凌晨四点才回来,我等他洗还不如自己洗。”
阮灯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起身把碗筷归整到一起。
傅初霁心头的怒气久久未曾散去。
他气景罡冷落阮灯,更气景罡不照顾阮灯,但酝酿到最后,一看到阮灯辛苦的模样,怒气就全打在棉花上。
“我来吧,你去陪陪孩子。”傅初霁麻利地收拾好碗筷,在厨房全部洗刷干净,又把剩下的冬瓜鲜虾汤裹上保鲜膜放进冰箱里。
等到一切收拾完毕,阮灯抱着女儿走来,牵着他的手腕向卧室走去:“今晚先别收拾行李了,也别处理工作了,早点睡吧。”
傅初霁一愣,下意识问道:“我睡哪儿?”
“当然是睡床了,我还能让你睡地板不成?”
傅初霁的心跳失了一拍,果不其然,卧室也是一派新婚装饰。
墙上贴着大红喜字,窗帘也是橘红色,双人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还摆放着两个枕头。
短暂失去三天的心痛疯狂涌入全身,傅初霁稀里糊涂地就着杯子喝下药,又稀里糊涂地躺到阮灯的“婚床”上,看到阮灯举着女儿肉乎乎的小胳膊,柔声道:“宝贝女儿跟爸爸说晚安。”
“咿呀!”小姑娘口中发出两声奇怪的婴语,笑着对傅初霁蹬了蹬腿。
卧室内开着一扇窗户,从屋外吹来的清凉晚风柔和地包裹在傅初霁身上,缓解了他入睡前的头痛旧疾,很快就进入梦乡。
他梦见怀孕后期时的阮灯,对他做的晚餐十分挑剔,不吃酸辣土豆丝,也不吃金汤肥牛,就要吃方便面。
傅初霁从他那里讨要一个亲亲,用番茄丁炝锅,放上午餐肉和黑虎虾,还有补充维生素的油菜,给他做豪华版方便面吃。
看着阮灯吃饭时的幸福表情,傅初霁在梦中牵起嘴角,舍不得错过任何画面。
他在梦中陪着阮灯吃完饭,一起玩两人都喜欢的双人游戏,这次阮灯的操作好到离谱,但正因为是在梦境,总是要有些不真实的存在。
临睡前,傅初霁把妊娠油在掌心中捂热,耐心地擦在阮灯圆鼓鼓的孕肚上,可是……
为什么触摸腹部的手感反馈会到自己身上来?
傅初霁在梦中疑惑数秒,来自腹部的触感太过明显,将他从美好的梦境中拽回到现实。
他睁开双眼,夜色愈浓的深夜开着一盏暗黄的床头灯,紧闭的窗户不再吹进凉爽晚风,取而代之的是抚摸在他腹部薄肌上一只温热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