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初霁欣赏着窗外许久不见的沿途海景,目光在群山与深海之间来回跳跃,尽享褐色与蓝色交相辉映的视觉盛宴。
旁边座位上放着一个平板,显示着阮灯此时的声音监控,他口中哼着轻快的歌曲,听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时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傅初霁回过神来,喃喃道:“是《不能说的秘密》。”
平板中响起一段电话拨通的“嘟嘟”声,紧接着传出阮灯活力四射的声音:“罗屹哥哥,你在前面的公厕停一下吧,我想上厕所。”
“行,咱们停下来休息休息再走。”
于是他们三辆车停在了环海公路入口处,阮灯刚一打开车门,就急匆匆跑向公厕,看来是真的很着急。
傅初霁不方便从车上下来,罗屹和景罡都在他这一侧敞开的门边,两人一蹲一站,景罡主动提起这两天刚恢复意识的石松川。
“听医生说,石松川情况不太乐观,脑子可能出了点问题。”
绑架案事发后,傅初霁和罗屹忙得火烧屁股,石松川那边的事就暂时交给景罡盯着了。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他们还没聊几句,景罡就接到一通电话。
挂断后,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傅初霁:“傅总,石松川的CT检查报告单已经发来了。”
罗屹愁得赶紧点上一根烟:“我现在一听见姓石的名字就犯头疼。”
他习惯性给另外两人散烟,景罡说:“不好意思,我不会抽烟。”随后去后备箱拿上玻璃水和抹布,走到前挡风玻璃的位置。
“不抽,戒了。”傅初霁摆摆手,“该说不说,石松川这小子八字挺硬,后脑勺着地昏迷这么多天,刚一醒来就失忆了,他们家害过这么多人,他还把灯灯推下安全爬梯,到头来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天下便宜全让他们石家给占了。不过也好,这小子失忆了,就省得想起他爹惨死在工厂的事。”
“哦,我忘了你已经戒烟了……等等,这小子失忆了?!那咱们岂不是没法从他那里套取美翔娱乐的内部消息了,呃……虽然他们的领导层都是些只会吹牛的马屁精,肚子里也没多少墨水,根本藏不住什么秘密。”
“算了,至少人活着就还有用,走一步看一步吧。”傅初霁捏紧鼻梁,感觉太阳穴又开始胀痛了。
他俩的注意力都在这份报告单上,根本没注意到车辆左前方站着两位打太阳伞聊天的女士,再加上景罡拿着一块超大抹布不停地擦拭在前挡风玻璃上,将窗外的景色割裂成断断续续的画面,一切都看得极不真切。
罗屹三两口把烟抽完,点开阮灯的语音,听到他说:“罗屹哥哥,咱们出发吧,我已经把自动驾驶打开了,麻烦你帮我跟傅初霁说一声,让他放心就好。”
傅初霁听完,有些吃味:“灯灯怎么不给我发语音?”
“他还愿意搭理你就不错了,你还要求上了,要换作是我让你囚禁在家里这么长时间,你看我不抽你两百个大嘴巴子。”罗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走了啊。”
“我其实挺想让灯灯抽我大嘴巴子,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傅初霁把忏悔的话留给罗屹的背影。
“这话你留着给阮灯说去吧。”
罗屹摆摆手,路过前挡风玻璃时,随口对景罡说:“罡哥,我昨天不是刚把玻璃擦干净了,怎么脏得这么快啊?”
“刚才路上飞来几坨鸟屎,擦干净了比较放心。”景罡睁眼说瞎话,特地把没擦到任何脏污的抹布往里对折起来,不让罗屹看到抹布里面。
“哦,那确实得擦一擦。”罗屹应了一声。
他本来也不是个细心的人,自然不会过于关心这种小事,以至于路过前方阮灯的车辆时,压根就没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