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达到极点。
在他抽着烟,幻想着全世界即将要惨死于毁灭性的天灾时,他心爱的小少年却在短短几秒内闯入他的世界,带着坚韧又不失柔和的力度,将他破碎的心拼凑完整。
傅初霁的理智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恍惚起来,他小幅度地抬起颤抖的手指,在快要触碰到阮灯柔软的皮肤时大梦初醒。
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我能抱抱你吗”一下子哽在喉咙间,不上不下折磨着他的神经。
傅初霁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打算收回手指:“好,我陪你吃宵夜。”
阮灯像是察觉出他内心中快要溢出来的阴暗,一下子握住他收回的手,拉着他走出黑暗的庭院,一路走回餐厅。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啦?吃一顿烧烤心情或许会变好。”
打开灯光的瞬间,傅初霁怔怔地看着阮灯牵着他的手。
他的救赎再一次把他带回有光的地方了。
阮灯去厨房接了一杯水,把傅初霁爱吃的掌中宝用筷子剔下来,放进水里涮了涮,递到他的唇边:“早知道你也在家,我就不点麻辣口味的了。”
傅初霁含住筷子尖,把掌中宝咬进口中,微眯着眼睛观察到阮灯没有换筷子,夹住另一块掌中宝送进自己口中。
他满足地笑道:“没关系,你爱吃辣,我也该为了你学着吃辣了。”
“不要,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为了我,或者是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或事改变你自己。”阮灯把涮过水的羊肉串递给傅初霁,自己被辣椒面呛得脸颊发烫。
“好啊,我听你的。”
傅初霁的心跳失了一拍,小口吃着羊肉串,柔声问道:“灯灯,你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阮灯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弓着腰背,蔫蔫道:“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考上哪所大学,虽然现在每天都在辅导功课,但题每天都是新的,我好像怎么做都掌握不了解题思路,我实在是太笨了。”
“你不笨,只是脑子不太适合学习而已。”傅初霁顿了顿,观察着他的表情补充道,“如果你有了想考的大学,一定要告诉我。”
“好啊,你得去学校帮我抬行李,给我铺床,还得陪我去领军训用品,必要时你得充当我亲哥给我撑腰。”
“嗯,我还要每周都去找你玩儿。”
傅初霁把比缺月还遗憾的思念用一句“找你玩”代过。
他想表达爱,想把鲜活跳动的心脏剖给阮灯看,可又怕吓着他、伤着他。
挂在天上的缺月固然遗憾,却总比被乌云遮住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