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初霁的视网膜上全是掌掴冲击留下的黑色斑块,在短时间内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事物,并且伴随着大脑失去平衡下的天旋地转。
他努力睁大双眼,根本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到底是震慑还是求饶:“全都是我的错,跟阮灯没有任何关系,你离他远点,尽管拿我出气。”
“没有关系?”朱有悌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像老鼠惨叫一样尖锐,“阮灯多善良一个人啊!连路边的野猫野狗都要天天喂,今天喂面包,明天就喂肉!可是那天在废弃工厂你把我打得半死不活,我两条腿全都废了,阮灯愣是坐在车上没下来替我求情!冷眼旁观就是他的错!!”
朱有悌说到激动之处,抬手又给了傅初霁狠狠一巴掌。
一道鲜红的鼻血顺着傅初霁的鼻腔流淌至下巴上,滴进积雪中染成一片醒目的红。
他鼻腔内的毛细血管因儿时的家暴变得十分脆弱,眼下又是极寒天气,根本承受不住暴力殴打。
石君翔这招借刀杀人用得比阮栩谦还要妙极了,他聪明得很,想给傅初霁教训,又不想在雇佣兵之间落下话柄,拿朱有悌当枪使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既能利用阮灯的危险处境羞辱到傅初霁,还能观赏一出绝妙的暴力作秀,甚至能将绝大部分仇恨转移到朱有悌身上,石君翔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傅初霁和阮灯踩在脚下。
不需要他施加任何暴力,傅初霁的心神全放在阮灯身上,很快就会被朱有悌折磨得濒临崩溃。
最后只需他轻轻施加压力,就能够轻松战胜一切。
“……我求你了,别打他了!他的鼻血很难止住!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别打他了!”
地上的鼻血在一瞬间唤醒童年记忆,加重傅初霁的头晕目眩,嗡嗡作响的耳边传入阮灯崩溃的喊叫声。
他抬起猩红双目,里面闪烁着凶恶的憎恨:“可是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就算你偷拍他、跟踪他,他还是把蛋糕交到你手上了。”
“呦,还敢瞪我?”朱有悌重新捡起剪刀,对傅初霁的善意提醒无动于衷,他再次把刀刃对准单薄的麻绳,大笑着为自己的狂言添油加醋,“你一提蛋糕我想起来了,我还得多谢那个杀人犯给我提供主意,不然我还真没想过要杀了阮灯,可惜当时他没把阮灯杀了,不然我就能看到你抱头痛哭的惨状了。”
傅初霁的心脏因为这一动作险些窒息,他佝偻着肩膀奋力向前屈身,直接将额头磕在堆满冷冽积雪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响声:“你想让我多痛苦都行!你先把剪刀拿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可以啊,但是你羞辱我的那一顿挨打,我今天得还回来。”朱有悌的复仇宣言盖过阮灯的求饶声,他站到傅初霁跟前,背对着阮灯岔开双腿,“你先从我裤裆里钻过去吧。”
周围霎时间全是看热闹的嗤笑声。
阮灯被细绳吊在天台边缘,全身力气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流逝,他看不到傅初霁的表情,哭到崩溃的声音已然沙哑:“我求你了,你们别欺负他了!我把钱都给你们,万星的股份也给你们!石叔叔,求求你了……”
“来人啊,把他的嘴封上。”石君翔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绝缘胶布,离他最近的雇佣兵上前利索地把阮灯的嘴封了起来。羽盐
傅初霁得以透过空隙看过去,吊住阮灯的细绳已经绷成一条随时可以断裂的直线,他疲软的双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脚上的运动鞋无法抵御严寒,更不用说在这种极端恐惧的情况下还要麻木地支撑全身重量。
视线再往旁边一挪,就是朱有悌那张势在必得的嘻皮笑脸,和他低矮的岔着双腿的裆部。
“快点钻啊,怎么,不想要阮灯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