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有没有好好吃饭,不想他有没有被清晨的爆竹声吓到,不想他有没有跟别人一起欢度春节假期。

放在茶几上的一桶泡面早就凉透了,面条本身泡发了两倍不止,他饿了就随便应付两口,不饿就轮番用游戏和手机填补时间。

但大多数情况下他是感觉不到饥饿的,药物让他的胃里总是有种奇怪的饱胀感,连带着其他器官也被挤压得难受。

每当游戏内的丧尸被爆头时,液晶显示屏上就会溅满真实模拟的血液,傅初霁盯着这些很快会消失在屏幕内的液体愣神,全然忘记进行下一步动作。

“初霁啊!”

傅初霁一惊,还以为自己幻听了,院外有人在用力拍门,大声呼唤他的名字:“初霁啊!你再不出来我就冻死了!”

他扔下游戏手柄,刚一踏进庭院就踩到一层绵软的积雪,天空中飘落的鹅毛大雪很快将头发染白。

他随手拍拍身上的雪花,打开门把梁云渡迎进来:“稀客啊,你怎么突然想着来我这里了?也没提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家里啥菜也没有。”

梁云渡无奈地看着他:“你不知道你手机欠费了?我刚好来这附近走亲戚,想着来看看你死在家里了没有,结果按半天门铃你都听不见,吓得我差点就报警了。”

“别说手机欠费了,说实话,我连外面下雪了都不知道。”傅初霁讪讪道,“刚才光顾着打游戏了,没听见外面的动静。”

“原来这就是为情所困的痴情人啊,虽然你的肉体没陪在阮灯身边,但是你的魂儿已经飘到青草沟去了。”

“梁哥这话说得就是有经验,要不是你之前把魂儿放在香澜会所,每天要死要活地找白竹,还真总结不出‘为情所困’四个字来。”傅初霁打趣道。

“去你的,我虽然一直在和外国佬打交道,但我中文水平哪有那么差。”

梁云渡失笑着拍了傅初霁一巴掌,和他站在客厅门口,一起抖落身上的大片雪花。

傅初霁与梁云渡是在他初入阮家时相识的,两人年龄相仿,都是表面上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孩子,自然而然就成为好朋友。

虽然在后来的岁月中,他们都发觉彼此的友善都是精心伪装出来的礼貌行为,但正是因此解开心结,不再互相顾忌性格中恶劣的一面。

傅初霁很少会跟自己的同类做朋友,梁云渡是个例外,两人对彼此的正面建议和阴阳怪气有着极高的忍耐度。

他们一起走进屋内,梁云渡看到客厅里画风凄惨的茶几和羽绒被,感慨道:“兄弟啊,神仙修仙好歹还能混口热乎饭吃,你这一口泡面一口草莓的是要干嘛?准备把自己饿瘦了献祭给雪王大人吗?”

“我要献祭也得献给灯灯啊。”傅初霁把凌乱的沙发收拾好,随后打开客厅的灯,“没事,我就是感觉不到饥饿,随便吃两口就饱了。”

梁云渡听到他半死不活的声音,估摸着过年这三天他一直都窝在客厅里打游戏,再要不就是睡觉、吃泡面,不禁直摇头。

他坐到沙发上,安慰道:“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别整天苦着个脸了,灯灯跑了以后就没见你笑过。”

傅初霁对他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老婆跑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梁云渡被他阴阳怪气之后,还能保持笑意,只是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柔和了:“白竹要是跑了,我就会像你心里想的那样,把他一辈子囚禁在家里,不让他再离开我半步。”

傅初霁心底一颤,抬眼对上梁云渡笑眯眯的表情,沉声道:“我是该吃点驱虫药了,要不然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自己成精跑出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就你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性子,也就只有灯灯那个傻孩子真心把你当好人看待。”梁云渡收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