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江行野自然不会说,他想开个家具厂,目的是为了不让自己媳妇儿下地。

他开了家具厂,让媳妇儿能够管管厂子,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就像在城里上班一样,也不比城里差什么,他也不会怕媳妇儿想回城去了。

“你要开就开,我拦着你了?”江保华道,“那我明天去公社帮你把手续跑下来,不过,应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江行野也知道秋收前肯定办不起来,就算能办起来,秋收是关键,地里的庄稼活才是主要的。

“我媳妇儿干不了重活,秋收的时候,给我媳妇儿安排点轻松的活儿!”江行野厚着脸皮道。

江行梅忍不住噗嗤笑了。

周桂枝也好笑道,“没脸没皮的,还没结婚呢,就媳妇儿媳妇儿,叫人听到了说许知青的坏话。”

江行野脸颊一红,没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江保华没好气地道,“哪个活计轻松,你说,我来安排!”

抢收的时候,连大队长书记会计,这三大柱头都要下地干活,这混账东西竟然还好意思提这要求,他难道还不知道要照顾未来的侄儿媳妇?

许清欢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向黑黢黢的,败落不堪的低矮小屋里头亮起了一点昏黄的灯火。

一个佝偻的老人从小屋里出来,察觉到这边的注视,他抬起头来望了一眼。

两人同时都震惊极了,但也不约而同地别开了眼睛。

回到小屋,任京墨问道,“爷爷,以后真的不会再有人打我们了吗?”

任商陆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抚了抚孙儿的头,“暂时应该不会了,以后咱们住在这里,你要是遇到了认识的人,也要装作不认识,知道吗?”

任京墨浑身一抖,“爷爷,还是会有人要打我们吗?我们离开好不好,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爷爷,你会被打死的。”

任商陆将孩子搂在怀里,“别怕,别怕,暂时不会,不会有人打你。”

门被敲响了,任京墨颤抖不已,任商陆坐着半天没有动,紧紧地搂着孙儿。

“任爷爷,是我!”

许清欢的声音传来,任京墨跳下地跑去开门,一头扑进许清欢的怀里,“姐姐,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有记忆以来,姐姐是为数不多会对他好的人。

许清欢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李伯伯他们会将这对祖孙送到上江大队来,只要他们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总是能够照应得到。

今天因为是江行野去接的人,许清欢先前给任家祖孙留的东西也都带来了,许清欢环视屋子,锅碗瓢盆都有,床上的被褥很薄,不过现在是夏天,夜里也不凉,暂时还能够凑合。

就一老一小身上的衣服都很破旧,鞋子十个脚趾头露了足有五个出来,鞋底薄薄的一层,和打赤脚真没有两样。

许清欢心里有数后,没敢多待,只将三个肉包留下来就离开了。

任商陆将肉包递给孙儿,自己也拿了一个吃起来,这些日子,有了许清欢的资助,他们总算是吃上了一顿饱饭。

看得出来,他们能够从城里到上江大队,其中这姑娘肯定出了力。

他死不足惜,一生的本事想要找个人传承下去,哪怕在这样遭受了足够多的苦难的年月,他心中的信仰也没有磨灭。

这世间恶人多,但好人也不少,难道不是吗?

许清欢从小草棚里出来,看到不远处有人,走过去一看,果然是江行野。

许清欢起了促狭心,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只手臂从身后猛地一环江行野,另一只手臂勒住他的脖子,“举起手来,投降!”

江行野没想到自家小未婚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