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一秒，又道：“我不会等你。”

他意有所指的话让齐鸣轩一滞，很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那就好。”

薛野面无表情：“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有。”齐鸣轩说完，踌躇了一会，低声道，“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这边太偏了，下雨打不到车。”

薛野漠然道：“我没空。”

电话挂了。

齐鸣轩呆呆看着暗下去的屏幕，露出一个苦笑。

一阵寒风吹过，他打了个喷嚏，搓搓冷得起鸡皮疙瘩的胳膊，蹲下了。

他今天简直倒霉透顶。

一大早被叫去加班，好不容易熬到四点，眼看着就要解放了，手底下一个员工忽然冲了进来，哭丧着脸求他救命。

他得罪了客户，偏不巧今天妻子又要生了，实在抽不开身，焦头烂额之下只好求他帮忙。

那名客户关系到一个挺重要的项目，要是完蛋那他们这几个月就都白忙活了。齐鸣轩作为项目负责人，当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员工催得急，他连外套都来不及穿，自然更来不及跟薛野说，拿起手机火急火燎地就往外跑。

他今天穿的衣服兜浅，跑动时手机颠出来了，啪一声摔地上，那员工又忙不迭跟他道歉，他听得头疼，只好说没事，也没仔细检查，等在员工的千恩万谢中上了出租车才发现，手机黑屏了。

好在客户所在地址已经问清楚，是家农家乐，他一进去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而后又是好一番赔礼道歉，花了两小时总算哄好，精疲力尽地出了门，不久前还晴着的天已是阴雨连绵。

这地方位置偏，平日里还好，一下雨路上简直连个鬼影都见不着。他手机黑屏，身上没钱，这辈子最狼狈的就是这时候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远处居然开着家手机维修店。

他冒雨走过去，店员头也不抬地告诉他，老板出门了，暂时换不了屏。

他心都凉了，站路边试图拦一辆顺风车，等了十几分钟，车倒是真被他见着了几辆，却没一辆停下的。车轮飞快地驶过路面，溅起无数水花。

至此他浑身基本已湿透，没办法，只好又回店里等。这一等又是一小时。

之后便是现在。

维修店的老板探出头，对他说：“这会打不着车的，你要不还是去隔壁睡一晚吧。”

齐鸣轩含糊应了，抹了把快被冷雨冻僵的脸，站起身，正想着给别的哪个同事打个电话，手机又响了。

是薛野。

他几乎是感激涕零地接起来，听得薛野冷冷地问他：“在哪。”

他反而踟蹰起来，赔笑道：“还是算了吧，我刚才糊涂了，忘记你没车了。”

薛野微微不耐烦地打断他：“在哪？”

语气俨然又冷了一个度。

齐鸣轩不敢再矫情，飞快地把地址说了，又道：“你路上……”

一句话没说完，电话已又挂了。

齐鸣轩僵了僵，给他发了个定位，说：［注意安全。］

之后便不敢再打扰他。

薛野来得很快。

或许是雨天晚上路况通畅，只过了半个多小时，一辆黑色汽车就停在了路边。车窗降下，露出薛野冷漠英挺的侧脸，在这恍如天地倾覆的昏暗雨夜中，简直清隽湛然如天神下凡：

“上车。”

齐鸣轩忙绕到副驾坐上去，扬起一个笑脸：“小野……”

被薛野冷声打断：“别跟我说话。”

齐鸣轩知道他心情大概很差，想来也是，任谁被不明不白地放了鸽子，心情都好不了。他想解释什么，又默默闭上了，不再出声。

心里惶惶然地想，只怕过了今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