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滢气得脸红脖子粗,插着腰站在地上骂谢浔,毫无当家主母的端庄模样。一旁暖炕上,气得神志模糊的齐老夫人正倒在江氏的怀里叹气,她紧闭着眼睛不看谢浔,嘴里不断“哎呀,哎呀”地哼叫着。
江氏默不吭声,只默默地替齐老夫人揉按着太阳穴,谢溶则在一旁劝:“三姐,这件事说到底只是大哥的私事,大哥开心便好,我们何必横加阻拦呢?”
“私事?这怎么可能是他的私事?”谢芷滢暴跳如雷,“我看他是色令智昏,忘了自己祖宗是谁了!总之我反对这桩婚事,坚决反对。”
靠坐在太师椅上的谢浔懒洋洋地听完了谢芷滢的话。
“三姐愿意反对便反对吧,总之,这个女人,我娶定了。”他在谢芷滢恼怒的注视下起身,“我来,只是通知大家一声,若不出意外,十日后,便是我与玄霜的大婚之日,你们想来便来,不来,我也不强求。”
说罢抬脚就走。
“孽畜……”齐老夫人颤声叫住谢浔,“你不在乎我们,也不在乎你死去的爹娘了吗?你忘了你爹死在了什么人的手里。”
谢浔足下一顿:“我当然记得我父亲因何而亡,只是,这与我娶谁为妻又有何干系?她是北夷人不假,却不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为什么不能娶她?”
撂下这句话后,谢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春光阁,剩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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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浔将十日后成婚的消息告诉裴玄霜时,裴玄霜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一片冰冷的讥讽。
谢浔对此熟视无睹,一边吩咐人仔细地“照看”着裴玄霜,一边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婚事。
追随着谢浔的官员对此议论纷纷,毕竟,谢浔才经历过一场暗杀,不急着将幕后黑手揪出来便罢了,怎的还操持起婚事了。
更令他们不解的是,谢浔要娶的人居然是裴玄霜,那个被他休了将近三年的妾室。
其间众说风云,然而却无一人敢质疑谢浔的做法,认真选好礼物等着参加婚仪便是。
而裴玄霜,则在等死一般的心情下等待着大婚之日的到来。
若白十安一直不出现,她该怎么办?
杀了谢浔吗?她曾经试过,却没有成功。如今,她被更多的眼睛盯着,有可能成功吗?
裴玄霜不知道。
她焦灼地房间中走来走去,任由下人在她房中装点布置,她房中的摆设越是精美华贵,喜气洋洋,她便越是心浮气躁。
便是院中的那两株荼蘼花都被缠上了朱红色的绸带,红白相间,不伦不类,裴玄霜正想叫人将那两株荼蘼花搬出去,一满头珠翠,生得艳丽动人的女人带着两个丫鬟冲进琅月轩,二话不说便插着腰骂人:“谁是裴玄霜?叫她出来!”
女人话音刚落,几十名影卫自房檐一跃而下,拦在了来人面前。
“都给我滚开!”面对从天而降的侍卫,女子丝毫不慌,指着他们的脸骂道,“连我都敢拦?一个个不想活了?”
跟着女子的丫鬟上前一步自报家门:“我家主人是定南王夫人,侯爷的亲姐姐,其实你们这些奴才能得罪的,快快退下。”
“恕难从命。”侍卫头子道,“侯爷有命,不准任何人擅自接触夫人,违令者,杀无赦?”
“杀无赦?好啊,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杀我!”
女子昂首向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侍卫亮出长刀,警惕地观察着女子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正是僵持不下,站在房门的裴玄霜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她看向女子,“她不是来找我的吗?让她进来。”
“夫人……这……”
侍卫仍在犹豫,女子却趁机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