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 / 3)

,学校可以提供宿舍,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在学校里住宿,六个人一间,上下铺。书桌摆在床对面,挺挤的,不过比大通铺要好些。”

“我记得念到初二还是初三的时候,大家都开始想要离开家,我们的舍友换过几轮,其中就有不想在家里住所以搬出来的。有的人是爸妈闹离婚,甚至也有家暴。有的人是出于叛逆。叛逆那时候是个好词应该说,大家也不觉得这是褒义词,但讲起来却像平民英雄,好像谁叛逆得最厉害,谁就是最有态度的那一个。”

“有些人的叛逆是故作姿态、虚张声势,可有些是真的和家人不睦。他们在面对家人时的痛苦和愤怒都是真的,我能感觉到。看我的同学与父母吵得太凶时,我对自己说看来没有家也不能算是彻底的坏事嘛。我没有负担,没有桎梏,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谁也不会管我。但我实际心里清楚那是我对自己说的谎话,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叛逆究竟是什么滋味。……虽然我知道暴力是多么可怕的事,现在我也知道一切都是加害人的错误,但是当时我真实的想法是,哪怕他会打我呢?我想如果我有机会有一个家的话,我一定会乖乖地讨好每个人,让大家都开心,让我们的家变成一个爸妈都会幸福的地方。如果爸爸想发泄,那么打我也可以。是不是很蠢、很无知?可我那时候就是这么这么地想要一个家。”

“如果叛逆是构成青春期的必然条件的话,那我就没有青春期。那些年就像白开水一样过去,我后来看到过很多青春电影,只觉得他们跟我不在同个世界。我不知道除了年纪以外,我过的那些年凭什么可以被称为青春。不过,失去青春期也没有让我觉得太糟糕。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失去了很多,而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件。”

“在我并不存在的青春里,是跳舞救了我。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喜欢它的什么。我通常会说我喜欢能够自由地控制与伸展自己肢体的感觉,到了后来,喜欢沉浸在异世界里与现实脱轨的迷失感。我没有说过的是,我最初喜欢上跳舞的原因也许是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什么能够在意的东西,可其实我很想在意一点什么,我渴望有所寄托,哪怕寄托也会带来枷锁。”

“如果没有跳舞的话,我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听起来有点夸张,但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到了今天我也这么觉得。如果他肯让我回去跳舞,我就不会控制不住我的情绪,我也不会恨他。……我可以不恨他。”

第56章 56 晏羽

进入舞蹈学院以后我认识了杨佳林,她和我同岁,不过比我大一届。佳林很照顾我,她是我在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没有看不起我的人。你问为什么其他人会看不起?就是因为我的身世。我没有刻意隐瞒我是孤儿的事实,他们都同情我、可怜我,与此同时也看不起我。

这事其实没有说出来那么严重,通常情况下他们并不会暴露,甚至或许其实他们根本不自知。但气场是不一样的。那时我常常因为面试密集赶在半夜里练舞,第二天到了现场,他们会在我面前特意提起,又刻意沉默。要说是巧合当然也没问题,可我就是能够读出他们在想什么是孤儿嘛,打从出生起就吃苦,所以现在也这么能吃苦。

就好像当面小声地议论别人,他也许没有听到,但能够感觉到。人是有直觉的。佳林就从来都不会让我有这种感觉。好啦,我又没说你,你当然也不会啊。

初遇李石祺的那天我也和佳林在一起。演出完他们约着点了咖啡,我没有点。

咖啡做好的时候学长问谁有空去拿,结果没人讲话,安静了好一会儿,有人说小羽是不是卸完妆了?其实卸完妆的人远不止我一个。不过那时我是舞团最小的,破格跟学长学姐出来跳演出,我想我年纪小,虽然没有要但是也确实该我去拿吧,所以我就说我可以去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