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枫杰在和武正分享离开家庭以后流浪自生的经验,怪旦戴着耳机在游戏里厮杀没有听见,但是在戚眠看来陆枫杰此番分享的内容与之前同他们叙述的相比很有些过度夸张的嫌疑,恐怕也是由于晏羽在场的缘故。
“你当时怎么选定在津枫港的?津枫港应该不是唯一一个可以冲浪的地方。”待陆枫杰停下时晏羽问,“因为离宁城比较近吗?”
“一方面吧,我也是第一次离开家,近一点的会比较熟。不过我以前还考虑过彰州、楚州什么的,原先准备都去看看再决定。但是我离开家里的时候恰好是秋天,一来津枫港,看到那片枫叶林那么漂亮,我也就不打算再走了。”
“就是那条公路旁边的那片?”
“那里有,还有其他地方。等秋天了我带你去。”
晏羽没回答,又俯身去摸狗。
陆枫杰觉察出这沉默与他以往回避时的不同寻常到秋天,不知道他的那位“先生”还撑不撑得住。他清清嗓子:“说起来,你以前不是也考虑过彰州么?”
“你怎么知道?”晏羽惊讶地问。
陆枫杰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你和我说过。”
“哦……”晏羽略感尴尬,却也是真的忘了,“是考虑过。那时候在彰州集训,我们跟着大四的师兄师姐一起去的。有舞团来我们这边选人,结果选中我了。我那会儿才刚入学一年不到,他们说可以破格先和我签约,我留在彰州上学,期间还能跟着舞团巡演。”
戚眠握着茶杯讲:“那听起来很好啊。”
“嗯,他们当时给的待遇也好,说我之后几年的学费和住宿费全免,平时跑演出还能有自己的固定收入。其实那个舞团在知名度和专业度上也还不错,有过一些我还挺欣赏的作品。但是我还是想要回宁城。那时候,心心念念只想去更好的地方。有一股劲儿,从来没想过代价。”他顿了顿,出神了似的,声音放得很轻,“有的时候会想,如果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现在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可是你现在不是也很好吗?”武正不解地问,“你们舞团来宁大那次,我的朋友圈都转疯了,其他活动我都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是很好。”晏羽无奈地笑了,摇摇头,“但这也是有代价的。学舞蹈不是容易事,倒不是说练舞,主要是花钱。比赛、培训、交通住宿,都要花钱。”
“哦…那是你的父母那时候不太支持你学舞吧?但你现在跳出来了,也能说明以前的钱花得值得。”
戚眠忽然轻咳了声,略显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要再来杯茶吗?”
晏羽抿起唇不说话。他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武正的疑问感觉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知怎的,陆枫杰本能地感到那问话叫他难过了,开口道:“别在意,他就是随便问问。”
晏羽张了张嘴又闭上,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说:“其实也没什么,这事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戚眠也知道。……我从小就是孤儿,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我不知道我的家人在哪里,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家人。”
陆枫杰不知该作何表情。虽说早在那短短的几秒里想过了各种可能,但这着实是他根本未曾想到的那一种。
“对、对不起,我…”武正手忙脚乱地道歉。
“你不用道歉,又不是你把我送去福利院的。”晏羽脸色淡淡的,还颇有兴致地和他开玩笑。
戚眠走到他身边,捏捏他的肩膀。陆枫杰沉默地坐着,他知道此时很可以做些什么,但是什么也没能做,只是看着晏羽的眼睛。
“其实这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了,真的。以前会觉得苦,觉得不公平,但是再怎么觉得不公平也已经是这么回事,也就不这么觉得了。何况最苦的日子都过去了,现在不管怎么,好歹在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