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又多出一个人来。他认出那是一个男人。
男人起初立在门口,似乎是在同晏羽说话,随后走到晏羽对面坐下。陆枫杰站得太远,分辨不清两人对坐的距离是礼貌或者亲昵。
看身形不像管家,这是他的私人医生?还是至今也未曾见过的,晏羽口中的那位“先生”?
他先生是个怎样的人?从前他不曾认真地好奇过,此刻却忽地好奇起来。晏羽爱叫全名,那那个男人会怎么称呼他?像陌生人似的,就叫他晏羽?
陆枫杰咽了口口水,随即笑了。反正不会叫小羽毛,对此他很笃定。
第26章 26 怪旦
认识戚眠和怪旦纯属巧合。
那时他还住在市郊,每逢夜晚与周末便横跨大半个城市,到位于市区的火锅店打工。在那里他攒够了购入新浪板以及更换住所的零钱,同时也攒够了对腥膻的生牛羊肉以及锅面上方永远撇不干净的白沫的厌恶。
火锅店的生意蒸蒸日上,他的薪资也随之上涨,何况老板在不知从何处听说他原是宁大学生以后对他异常照顾,这让他不解了很久,直到某天从老板的神情里读出几分“大庇天下寒士”的自豪才终于恍然。虽觉羞耻,但这毕竟帮他省下不少体力累活,因此他自是欣然接受。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堪堪攒够零钱时便立刻请辞。这是由于烟味。
店内禁止吸烟的标识对于醉酒后的中年男人而言总是形同虚设。尽管经过一次严厉整治后终于有所收敛,但他们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缩,便在饭局的间隙去往店外吞云吐雾,随后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烟草气味回到座位。烟与他们皮肤表层的汗味以及各种食材的气味混在一起,与店内潮热的温度共同钻进他的鼻腔与咽喉,时常逼得他反胃作呕。
与烟味同样讨厌的,还有在临近打烊时间依旧烂醉如泥的顾客。怪旦就是其中之一。但不得不说,所谓人如其名,在这些令人生厌的醉鬼里,怪旦也是最怪的一个。
在后厨听见有人唱歌时,他和正在洗碗的大叔对视了眼,交换了一个无奈却了然的眼神。“去看看吧。”叔说,手里动作没停,“看着点,别又唱着唱着拿酒瓶砸自己头了。砸了也赶紧叫救护车。”
他认命似的叹口气,简单擦了下手拨开挂帘。零点五十,距离打烊还有十分钟,厅里只剩两桌,一桌正在收拾离开,另一桌就是那歌声的来源。唱歌的是个男人,穿件格子衫,看着却绝非程序员,应该是从微敞的领口处显出了那道蔓延至后颈的纹身的缘故。他穿着双不算干净的白色帆布鞋,鞋边整整齐齐摆着三只空酒瓶。要陆枫杰说起来,这喝得分明也不算多。
他视线上移,去找他手里的麦克风,意外地发现他并没有拿酒瓶,而是抓着一把金针菇。陆枫杰嘴角抽搐了下,倒是别致,虽然唱得不怎么样,但是好歹省心。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发尾挑染成亮眼的蓝,双手撑住脸颊,对同伴的歌声置若罔闻。她整个人都背对着陆枫杰,因此他看不见她的神情,但是基于她的冷漠态度,他猜测她大抵是也喝醉了。两个人喝三瓶就醉成这样,酒量是有多差。
用餐区域只剩这一对男女,也不造成扰民,因此他没有立刻上前劝阻,怕扰了这位歌手难得的好兴致。等到时间走到凌晨一点,他底气十足地走到桌边,故作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我们一点打烊,该清场了。”
一般这种情况总是要多纠缠一会,因为醉鬼往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听不进其他讯息。然而男子的歌声瞬间停了,停得猝不及防,甚至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虽然停了,但显然他还没醒,因为他依旧就着那一大把金针菇,眼神恳切地问道:“你说我能当主唱么?”
还没等他愣神,女子说道:“这你问他没用,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