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枫杰看起来气得不轻,沿着灶台边来回踱步了一圈,赌气道:“我又幼稚了,是吧?”
他看着他来回转,几分不解几分好笑:“我说什么了?”
“你有本事心里也别说我幼稚。”他总算在他跟前停住了,拉开他面前的椅子坐下,盯着他讲道:“晏羽,我觉得你始乱终弃。”
“我怎么始乱终弃了?”
“睡完就翻脸不认人,你每次都这样。”
“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话。”他扬起头喝水。
“你刚才睡前还不是这样的,不让我走还和我计较,在你睡觉的时候我连晚上菜谱都想好了,结果在我这里睡了一觉就……”他看着晏羽因吞咽上下起伏的喉结,忽然不讲话了,等晏羽咽下最后一口水,探身捏住他的下巴。晏羽一时愣怔没反应,他吻上他的嘴唇,将他唇边的蜂蜜水迹也一并舔净。
“你……”晏羽躲避不及,心脏漏跳一拍,装作镇定地拿纸擦嘴,骂道:“陆枫杰,你属狗的吧。”
“对啊。”他心情稍好了点,理直气壮地承认,“你不是喜欢狗吗?那你养我啊。”
他有段时间没见识陆枫杰的无赖劲,此番竟然有点不习惯,几乎忘记以前自己是怎么同他周旋,只是偏开头去不讲话。
不过胆子也比先前小,见他一时间没回应,又凑过来问:“生气了?”
晏羽无奈地瞟他:“没有,我哪里敢和你生气?”
“你可太敢了,就没人比你会气我。”他恶狠狠地讲,“那我开车送你过去,这总行了吧?”
坐在陆枫杰的副驾驶,他开始思忖自己接下来除了整理东西以外应当做些什么。所有的手续都轮不到他来操办,葬礼既然由李家着手,他也就不可能有参与的资格。李言清至此也没有联系他,等收拾完,他也许应该主动联络问问。
陆枫杰对着路边“哎”了声,他从思绪中回神,看见一个外国男人正在路边修越野车。
“你认识?”
“我以前的学员,一个老外,跟着我学了挺久。之前他还跟我发消息,说快要离开中国。”陆枫杰看着后视镜说,“你着急么?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没事,你去。”
陆枫杰将车停靠在路边,下了车,大声招呼道:“William!”
William见到他显然也很欣喜,两人比划着寒暄了一阵,他告诉他自己也即将离开津枫港。William深表离别可惜,邀请他一同去喝一杯。他向后指了指车,示意自己还有同伴。
William听懂了,遗憾地耸耸肩,与他握手道别。临别之际,他看着汽车随口问道:“Your friend?”
陆枫杰朝车的方向望去,晏羽在不知何时下了车,正倚靠在车门看海。他的头发长了些,几乎长至耳下,将五官衬得愈发柔和漂亮。
他方才将车停在路对面,离他们所在的地方隔着些距离。他看了看晏羽的侧影,稍压低声音对William说:“My boyfriend.”
晏羽听见陆枫杰朝自己走来,本想直接上车,却见他的老外学员在对面同自己招手,异常热情。他有点意外,也冲他挥挥手,看见老外又对陆枫杰比了个手势。陆枫杰笑得不太值钱,他一脸狐疑地上了车,凭直觉猜测:“你们是不是聊我什么了?”
“没有啊,他都没见过你,聊你什么?”陆枫杰相当无辜,一边启动汽车,道,“小羽毛,不要自作多情。”
“那你为什么笑成那样?”
“因为我生性爱笑。”陆枫杰冲他露了个夸张的笑脸。
晏羽被他逗笑了,故作无语地闭上双眼,方才因为亟待料理的事务而变得沉重的心情被冲淡了很多,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