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谢逾甩开车门的时候,沈辞打消了这?个念头。

停在路边的敞篷跑车热烈张扬,标志是沈辞不认识的形状,但单从那流线型的车身和抢眼?的配色,沈辞能猜到它价值不菲。

车子的主人不需要绑架他,因为?他的家庭拿不出这?辆车的百分之一。

沈辞步履虚浮,甚至没法?正常上车,于是谢逾将他抱到了副驾驶,还俯身系好安全带,甚至将一支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他。

而后谢逾点火启动,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他道:“我会带你去最近的医院,你需要输液。”

身下是柔软的皮质沙发,纹路繁复触感细腻,沈辞恍惚地想:倘若有这?辆车的钱,他是不是就可以?给奶奶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住单人病房,让她不必夜夜浅眠惊醒。

他几乎是被谢逾半抱着进了医院,这?个陌生?青年丝毫不介意他身上满是汗水,而是将他好好安置在了椅子上,随后的挂号、看诊、拿药,一手包办,紧接着,他被带到输液区,等针头没入血管,谢逾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沈辞很懵,十分懵,他并不认识身边的青年人,可谢逾对?他太过熟稔,仿佛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他稍稍犹豫,手指微微挣动,似乎想要蜷缩起?来:“您?”

谢逾本来在看药品说明书?,闻言抬头:“手别动,小心滑针。”

“……”

他嘱咐地自然又亲昵,仿佛他天生?应该出现在这?里,陪着沈辞打吊针一样。

沈辞迟疑:“先生?,我们认识吗?”

谢逾:“认识也不认识,非要说的话,现在不认识。”

话说得模棱两可,沈辞晕乎乎的大脑运转半天,没分析出他什么意思,只是实?在难受的厉害,吊针打到一半,他便困倦地闭眼?,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歪倒在一边,头恰好枕在谢逾的肩头。

时间指向九点,输液的近四个小时,这?个人就一直坐在这?里。

肩膀被压的姿势并不舒服,血液无法?流通,四个小时恐怕胳膊都麻了。

沈辞抬起?没扎针的手臂,轻轻为?他捏了捏:“您?”

谢逾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他放下手机,目光平和:“这?么晚了,我要送你回学?校吗?但是有点远,等开车回去,宿舍可能落锁了。”

A大本科宿舍10点落锁。

没等沈辞犹豫,谢逾又道:“你现在也不好长时间坐车,恐怕又会吐的,在旁边酒店住一晚可以?吗?明天早上再回去。”

“……”

一个陌生?人邀请住酒店,怎么看都是无礼的请求,可谢逾目光温和,没有丝毫强迫引诱的味道,仿佛他真的只是担心路程太远,沈辞路上难受。

“噢抱歉。”谢逾率先反应过来:“别担心,我们开两间房,我不会和你住一起?的。”

“……”

这?话要是别人来说,没什么可信度,像是所谓的“我就蹭蹭”,可鬼使神差亦或是鬼迷心窍,再或者中暑后的脑子不转了,沈辞微微犹豫,居然点头了。

而谢逾当真开了两间房。

他将房卡递给沈辞,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房间,一晚上没有出来过,更别说找沈辞如?何?,一直到早餐时间,他才来敲沈辞的门。

沈辞开门时,谢逾正站在门口,他一身纯白休闲服,头发随意梳在脑后,阳光从背后的玻璃窗照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色的侧影,身姿修长挺拔,容貌俊美至极。

论坛中可不曾提及谢家残暴的少爷如?此俊美。

沈辞略愣了两秒,旋即客气招呼:“谢先生?。”

谢逾一顿,笑道:“你查到了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