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陵宗后山有一面山崖,称之为思?过崖,崖下气温寒凉, 古树遮天蔽日?,见不着什么阳光, 萧芜练习出了岔子, 被罚禁食禁水, 正呆立在崖前。

苍山老人罚起弟子来是不规定时间的, 罚到他?记起来或是满意为止, 萧芜已不知道对?着空空荡荡的崖壁呆了多?久,他?昏昏沉沉,几欲栽倒,却还是勉强维持着灵台清明?,等待宽宥的旨意。

这时, 有一道剑气划破长空,往上陵宗主?殿去了。

那是一道漆黑的剑气, 如墨般浓稠, 和上陵宗所有长老的剑气都不一样, 顷刻间地动山摇,千里层云被它一分为二, 是萧芜必生所见, 最?锋锐霸道的剑气。

玄袍广袖的男子立于长剑顶端,仪态风流, 其容貌之俊美,同样是萧芜毕生罕见。

身后,看守的师兄们小?声?议论,说那男子是魔门尊主?谢春山, 乃魔宫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年纪轻轻便贵为一宫之主?,是极不好招惹的人物?。

又说他?脾气诡谲,性格阴险毒辣,路上有人瞧他?一眼,便要挖人家的眼睛,还吃童男童女,炼些伤天害理?的武功。

总之,不是个好人。

萧芜听?了一半,没再听?了。

连续禁食禁水,他?又是个才入门的小?修士,体力早到了极限,几乎要一头栽倒在崖壁上,比其那宛若天边层云的无妄宫主?,他?得先把今日?的面壁罚完。

可过了不到一盏茶,忽而有着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御剑而来,停在萧芜面前,急切道:“师弟!”

萧芜抬眼,是他?的师兄萧叙。

他?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师兄,这是?”

萧叙:“师弟和我走吧,师傅指名道姓要见你。”

萧芜便抿住了唇。

苍山道人罚完,从来是打发弟子过来说一声?,没有面见的道理?,这时候点他?,不是什么好事。

萧芜初入仙门不久,年纪尚小?,还未辟谷,个子矮矮的一点,御剑都困难,只能站在萧叙的剑上。

他?仰头看向萧叙:“师兄,师傅召我,到底所谓何事?”

萧叙没答,可垂着的眸子里,竟隐隐有些怜悯。

萧芜便不说话了。

他?们一路到了上陵宗主?峰,萧芜这才发现,除了主?位的苍山道人,客座还有个人,他?姿态悠然的半倚在太师椅上,左手持一把竹木折扇,右手半端着茶盏,正闲闲饮茶。

瞧见萧芜,那人便远远的摇着扇子,眉目舒展开来,染了点清浅的笑意。

萧芜移开视线,端端正正的行礼:“师尊。”

说着,他?撩袍要跪。

膝盖没接触地面,却有道气劲将他?轻柔的扶起,萧芜抬眼,那魔门尊主?正含笑望着他?,缓缓摇头。

他?低眉敛目,不敢再看了。

却听?苍山老人指了指谢枢:“萧芜,从今日?起,你跟着谢宫主?。”

萧芜猝然抬眼。

他?眸中满是不可思?议,定定看着苍山道人,语调间竟有些颤抖:“……师尊?”

饶是萧芜年纪还小?,魔门的风评他?也有所耳闻,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正道修士到了他?们手中,要不炼为傀儡,要不做炉鼎药人,总之,生不如死。

苍山道人平平看了他?一眼:“谢宫主?指名道姓要你,你便跟着他?去,日?后乖觉一点,讨谢宫主?欢心。”

萧芜遍体寒凉,僵硬着行礼:“……是。”

于是,谢春山便站起来,朝他?走来。

萧芜下意识后退一步,又硬着头皮上前,乖乖行礼:“谢宫主?。”

谢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