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枢重复:“底线是不能使两个世界互相影响?”
66给出肯定的答复:“是的。”
谢枢:“需要我回去吗?”
他意有所指:“比如说?,回到那具身体,再死一次。”
“这个倒不用啦。”66略略思考,“那具身体问?题很多,勉强靠丹药吊命罢了?,名副其?实的活死人,你回去也操控不了。”
谢枢便颔首,没再问?了?。
此时已过?夜晚十点,隔壁病房的母亲在?念睡前故事,讲的是王子?历经艰辛,救回他的公主,病中身体困倦,没多时,谢枢又坠入了?沉眠。
梦境纷至沓来。
他依旧睡在?主殿的雕花大床上,织金床幔从床头垂下,四处点着檀香。
可这回,谢枢独自合衣在?床榻等了?良久,都没有等到萧芜。
似乎只有两?人同时入眠,才会与梦中相遇。
此后一连过?了?数天,等到谢枢都可以出院回家了?,萧芜依旧没有入梦。
谢枢略微蹙起眉头。
修士是身体强悍,以萧芜的修为可以数日不眠不休,可太?久不睡觉,人是会难受的。
第二次与萧芜见面,已是出院半个月之后。
这次,却并非无妄宫主殿的大床,而是玄麟玉撵之中。
玄麟玉撵虽然只是轿子?,内部空间却很大,足以放下与主殿相似的大床,床头垂着玄幔,玄幔后有一方?推窗,供人拉开透气。
此时轿身微颤动,说?明车架正划破长天,向不知?名的方?向奔驰而去。
谢枢身下裹着厚厚的软垫,被子?中塞着手炉,或许是身体只能平躺的缘故,谢枢在?梦中的活动范围也?只有床上一隅,他挑起轿帘一角,瞧见了?漫天的风雪。
玉撵正掠过?茫茫冰原,脚下是终年不化的寒冰冻土,千里不见人烟,北风呼啸,夹杂着豆大的雪子?,雪子?打在?轿厢上,发出劈里啪啦的脆响,呼吸瞬间凝成白雾,谢枢抱好?暖炉,将帘布垂了?下来。
不多时,床幔被人掀开,一白衣人侧身进来,眉目清俊,举止端庄,可惜憔悴的很,睫毛低低垂下,像是很疲惫。
是萧芜
他抬眼看?见谢枢,略愣了?愣,旋即便笑了?,摇头道:“梦这么好?的,想梦见谁就梦见谁的吗?每回你都来等我?倘若我一直入梦,你也?会一直在?此?”
谢枢便蹙起了?眉头。
由此可见,从他死后,萧芜确实只睡了?两?次。
谢枢平铺直叙:“你该多睡觉。”
正邪两?道事务压在?肩上,还要为谢春山的情?况奔波劳累,再不睡觉,铁打的人也?遭不住。
萧芜在?床边坐下,抬手按住额角,自嘲一笑:“谢宫主,可我睡不着。”
如何能睡着?
萧芜说?:“我一点儿也?睡不着。”
天气太?冷,萧芜的鼻尖染了?点薄红,语调也?轻微带着鼻音,配上他倦怠又失魂落魄的神态,谢枢手指微动,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他看?着萧芜,仙君的手指正按着额头,忧思过?重的人总是容易患上头疾,即使萧芜贵为修士,该难受也?还是难受的。
他微闭着眼睛,抵着太?阳穴的指腹用力,活像要将胀痛揉出来似的,便听身后叹息一声,冰凉的手指拢过?前额。
谢枢替他轻轻按摩起来。
他将萧芜扣在?床榻上,拉开被子?裹好?,不赞同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就是这样胡乱过?的?”
好?好?一个修士,觉也?不睡觉,萧芜本就偏清瘦,谢枢喂了?那么多条松鼠鱼,也?堪堪将人养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