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他取来一方墨竹编制的?篱幕,上盖白纱,四周刻有隐匿气息的?咒文,能禁止神识探查。
谢枢去过?篱幕,朝萧芜招招手:“仙君,过?来。”
萧芜不明所以,却还是下了躺椅过?来,他停在谢枢面前:“要干什么?”
谢枢:“仙君,低头。”
萧芜依旧迷惑,但乖乖低了头。
谢枢将幕篱扣上去,又替他整了整白纱:“嗯,不错。”
萧芜揪了揪:“这是干什么?”
谢枢:“带你去仙魔大比。”
萧芜:“我不怕暴露身份。”
庙会上时,谢枢也往萧芜脸上扣了个面具,还伸手将他扯到一边,避开了云州弟子,分明是不想让他被识破身份。
萧芜:“整个修仙界都知道我被你要走?了,从?那时候起,平芜君的?身份便算不得清白,没什么关系。”
他说着,便想将幕篱从?头上取下来。
谢枢:“你不戴,有些人说话会很难听。”
昔日?的?正道魁首若是伴驾魔门宫主左右,坊间传闻会如何编排萧芜,谢枢不用细想就?能知道,说得好听?些可能说“以色侍人”“自甘下贱”,说得难听?的?谢枢不愿去想,总之不是什么好话。
萧芜是他亲自选定的?人物,谢枢不愿意他沾染流言。
萧芜平静:“不会比我筋脉尽废的?时候听?到的?更难听?。”
“……”
谢枢手指微蜷:“那时候他们说了什么?”
萧芜一顿,他不知为?何忽然不敢再看谢枢,便偏过了头:“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呃,你知道,我曾经的修炼速度有些快。”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微不可闻。
其实也不难猜,赞誉与诋毁是一体两面,就?像欣羡与嫉妒总是相伴相生,萧芜是正道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他站的?有多高,就?有多少人希望他从?顶峰摔下来,摔的?体无完肤,平日?和蔼可亲的?同门师兄弟在谈及他断脉时,谁能分清他们的?惋惜中夹杂了多少快意。
萧芜:“况且上陵宗不养废人,你知道的?。”
宗门皆是仙道中人,连刚刚入门的?小弟子都被逼着辟谷,又有什么地方容的?下一个废人般的?瞎子?
断脉不过?数月,萧芜门庭冷落,随着与他关系好的?几个陆续闭关或出山历练,来拜访他的?师兄弟越来越少,连给他送餐饭的?弟子都经常怠慢,若非谢春山执意要人,他会被遗忘在山门荒僻的?角落,度过?并不漫长的?余生,直到许多年后,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诶,那个二十多岁就?废了筋脉的?前仙道玄首,还有人记得吗?”
谢枢不言语了。
隔着厚厚一层面纱,萧芜只觉得谢枢脸色难看,他微微抿了抿唇,只道:“总之,我并不在乎那些流言,不必给我这个。”
他说着,伸手拉住幕篱边缘,又想将他摘下来。
谢枢:“戴着。”
他顿了顿,强行扯了个借口:“你戴着好看。”
萧芜的?手指一顿。
他缓了好半响,嘀咕道:“真的??什么都看不清,你难道能看出来好看?”
话虽如此,他却老?老?实实扣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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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七,沖牛煞西?,宜祭祀,立碑,修坟,余事?勿取。
因要准备仙魔大比,上陵宗提前清空了弟子试剑台,那是山陵间一处平坦的?空地,空地被四处陡峭的?山峰环绕,独独此处突兀的?空出一块,上陵宗传言,说是前人在此比剑,不慎削去了一座山峰,沟壑之间至今仍有剑气留存,后来过?去百年,草木丛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