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
江知意听见自己故作淡定?的声音,他反手扣住闻弦,手指插入闻弦的指尖,牢牢攥紧了,手背上?绷起大片青筋,这是一个让他和闻弦都觉得痛的力?度,但江知意浑然不觉。
闻弦轻轻摸索着爱人的手背,他感觉到了痛,但是没松手。
因为江知意的手在?抖。
江总面色沉静,语调也冷肃的可怕,似乎闻弦是他在?谈判桌上?要战胜的商业对手,是需要征伐踏平的障碍,可是闻弦知道,他的手在?抖。
抖的不成样子。
“闻弦。”江知意说:“我?们的婚姻涉及到两个集团的股权分割,这不是儿?戏。”
闻弦安抚的捏捏他的手掌:“嗯。”
江知意:“我?希望你清楚,频繁的股权调动?不利于公司的成长。”
闻弦转了转江知意的戒指:“嗯嗯。”
江知意:“这是最后?的机会,假如你事后?反悔……我?绝不会再次同意离婚。”
闻弦:“嗯嗯嗯嗯。”
他一直等到江知意说完,才将蘑菇汤往前推了推:“小?江总,蘑菇汤要凉了。”
江知意蹙眉:“你……”
闻弦叹气:“我?听清楚了,听明白了,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所以我?的小?江总,你同意了吗?”
江知意只是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公司其他员工或者竞争对手看来,这表情极具压迫感,但在?闻弦看来,就显得有点呆。
闻弦便知道,他刚刚说的江知意一句也没听进去。
闻弦只得重复一遍:“我?说,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他拉过江知意的手,捏了又?捏:“还没听清楚吗?宝贝,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闻弦向来放得开,用发小?的话来说,就是“孔雀开屏”或者“风骚”,他逗江知意玩的时?候,什么心肝honey宝贝不要钱似的乱叫,也不避讳人,有时?候当着袁助理也这么叫。
后?世的江知意脸皮薄,最开始会不好意思,后?来也习惯了,但是现?在?面前这个,脸皮还薄的很。
“……”
江知意仓促放开攥着闻弦的手,匆匆执起汤勺:“嗯。”
闻弦开心了。
闻弦不像江知意,他不是一个能?藏住事儿?的人,也不会时?时?刻刻绷着面瘫脸,他的喜怒爱憎很鲜明,开心时?浑身都散发着洋洋得意的味道,就像江知意戒指上?那枚明亮耀眼的宝石,让人一眼就知道他很开心。
这种纯粹的喜悦,是很难假扮出来的。
江知意依旧很困惑,他一般不喜欢直白的询问,总是迂回试探,但闻弦的喜悦像是感染了他,江知意跟着他一起懒洋洋的放松下来,问题便脱口而出:“为什么?”
闻弦语调轻快:“嗯?”
江知意:“为什么忽然不离婚?”
这是一根横梗在?心头的刺,江知意必须要弄清楚。
“啊,这个,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闻弦坐直身体,重生的事太过玄虚,像胡乱编撰的戏剧小?说,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起。
江知意并不催促,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他摆出了安静倾听的姿势,似乎闻弦不说,他就一直等。
闻弦放下刀叉,视线扫过面前的奶油蘑菇汤:“好吧,刚好我?也有话想?要问你……嗯,我?们来玩个快问快答好不好?”
江知意不明所以:“好,现?在?开始吗?”
闻弦压住:“不,等我?说开始,我?们再开始。”
但是等闻弦真的说开始的时?候,江知意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