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略感不对,俯身查看,他的爱人果然死死闭着眼,面上的潮红褪了一半,空茫的眸子注视着虚空,不知道再想什么。
闻弦轻声叹气。
他继续和缓且温柔的亲吻着:“我查到了,是沈季星对不对,知意,宝贝,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江知意偏头看他,唇角无声带起了点自嘲:“我说是沈季星,你就信吗?”
江知意的名声坏透了,谁都知道他是个忘恩负义,害得恩人全家妻离子散的小人,而沈季星是闻弦的表弟,有一起长大的情谊。
江知意读过?书,他知道疏不间亲的典故,况且在闻弦的视角中,沈季星还是江知意故意害死的,凶手逍遥法?外,表弟在九泉之下无法?瞑目,这?时候江知意用一片微不足道的伤疤控告诋毁沈季星,闻弦会怎么想?
闻弦难道会心疼吗?
不,对着声名狼藉,心存厌恶的联姻对象,他只会想,江知意哪来?的大脸,表弟都死了,还要任他编排?
“……”
心脏在胸腔中缩成一片,哪怕是情侣间微不足道的磋磨,闻弦也继续不下去了。
这?不是前世被爱过的那个江知意,对那个江知意来?说只是情趣,对现在这?个来?说,却是折磨。
闻弦注视着那双黑茶色的眼睛:“我信的。”
“知意,宝贝,只要你说,我就信。”
江知意眸光微动,他被闻弦扣在怀里?,第一次完完整整的明白了爱人间的游戏,等云消雨霁,他已经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了。
闻弦将?他抱去浴室,洗干净后又抱了回来?,用被子细细的裹好,揽在了怀里?。
江知意体力耗尽,在沐浴的后半程几乎陷入了昏睡,闻弦也不再闹他了,只是好好抱好,闭目睡觉。
他们之间有很多误会,今天没法?一一解释清楚,但是没关系,闻弦会慢慢的,慢慢的将?江知意从?壳里?哄出来?,慢慢的将?他的心结解开。
他揽住年轻时的爱人,缓缓进入沉眠。
在他身边,江知意无声睁开眼。
餍足的身体叫嚣着困倦,浑身的肌肉都仿佛泡在温水中,暖洋洋的,但江知意无法?入睡。
他微微侧脸,视线中是闻弦轮廓分明的侧脸,江知意静静凝视着他,看了许久。
闻弦调查了他,为?什么?
江知意这?个名字早就随着沈越川锒铛入狱而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没人知道沈照曾经是江知意,也没人知道他那段苦闷潦倒的高?中时段,闻弦如何调查到的,又为?什么要调查?
还有这?一场极尽温柔,让他无法?招教的情事。
江知意从?不信奉因果报应,更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否则沈越川早该五雷轰顶而死,而不是潇洒近二十年。
离婚前夕,冷待他三年的丈夫回心转意,可能吗?
他微微闭眼,感受着身边人体贴的怀抱和灼热的温度,很轻的叹了口气。
没关系,争取股份的善待也好,愧疚的补偿也罢,在离婚前能有这?样一段幻梦,很好。
走到了这?一步,享受享受倒也无妨。
于是,江知意顺从?心意,贴进了闻弦怀中。
这?是他睡的最好的一个夜晚。
*
第二日,闻弦照例睡到日上三竿,江总起床的动静丝毫没有惊醒他,等闻弦迷迷糊糊清醒过?来?,江知意已经去上班了。
闻弦一摸手机,划到江知意的通信界面,发现他的备注是冷冰冰的“沈照”,于是动手哒哒两下,改成“老婆”,半真半假的抱怨:
“我还说开车送你去上班的,你起好早。”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