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很快掠过了小插曲,将?视线集中到时律身上。
从时律回归叶家开始,梁叙的地位一落千丈,昔日与他交往甚密的合作伙伴不见踪影,梁叙也从宴会中心坐到了宴会边缘。
此类酒宴他参加的次数太?多,无非是结交人脉,利益置换,如今梁叙没有这个需求,他兴意阑珊,略感无趣,唯一的乐趣就是看时律,他家小男朋友成长了不少,从上次宴会的拘谨腼腆到现在游刃有余,待人接物样样得体,看着赏心悦目。
但梁叙也不能一直盯着小男朋友,只能有意无意的掠过他,等时律走到另一边,被重?重?人群挡住了,梁叙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宴饮过半时,梁叙起身从后?门离开,步入庭院,无人在意他的去留,自然?也无人阻碍,人们像是没发现凭空少了一个人,各自谈笑风生?。
隔着一群宾客,时律端酒的动作一顿。
他是第一次谈恋爱,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恋人身上,像患了肌肤饥渴症,宴会上隔着人山人海的注视和点到为止的握手根本无法缓解症状,反而加重?了对拥抱的渴望,时律迫切的想将?恋人圈进怀里,再吻一吻他的面?颊。
于是他借口醒酒,从另一个门溜出了宴会厅。
他在葡萄园中找到了梁叙。
叶家老宅是庄园式建筑,庭院中种了观赏性葡萄,葡萄藤蔓枝叶舒展,绿的喜人,梁叙一人坐在葡萄架下,眼神不知看向?何处,像是在发呆。
时律轻手轻脚的走到背后?,将?他整个环住了,下巴抵在梁叙的肩膀,体重?也压了上去,像个抱树的无尾熊。
梁叙先是一惊,旋即放松下来,他又?好气又?好笑,想将?肩膀的上的“重?物”推下去:“刚才叫我什么来着?现在倒是凑过来了?”
可推没推动,却被人无声抱得更?紧。
时律喝了点酒,正微醺着,嗓音糯不唧唧的,他有点委屈的辩解:“人那么多,我该叫你什么?你本来的身份就是我嫂唔!”
梁叙偏头,指尖死死抵在时律嘴唇,难得生?出了几分恼怒:“好了,不许说?了。”
时律继续委屈:“我也是为你着想呀,你想那些人都等着我对你的态度,我要是叫你梁总,尊敬有余,亲近不足,像是将?你从叶家一脚踢开了,他们肯定会觉着我不拿你当?叶家人,你也就没了靠山。”
“可我要是连名带姓叫你,又?显得不尊重?,好像不把你放在眼里,他们斟酌我的态度,也难免疏远你。”
时律继续:“但是叫……”
他正要将?那词说?出来,梁叙偏头,深琥珀色的眸子里恼意未消,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时律,似乎在说:“我听着呢,你继续。”
时律视线一飘,心虚的看着脑袋顶上的葡萄架,改口:“但是像我这样叫,说?明叶家还认可你的地位,我对你也很是尊敬,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虽然?时律大众广庭之?下叫嫂子,梁叙感到难堪,但他不得不承人时律说?的是对的,生?意场上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有时候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给曲解出无数意思,除了这个称呼,无论哪个称呼,都可能给他的职业生?涯带来负面?影响,
看着恋人委屈的眼神,梁叙无声叹气,态度软化下来。
他于是伸出手,想揉揉恋人的脑袋,但指尖触及发尾,还是收了回来。
时律今日做了造型,发尾打了摩斯,一上手便?散了,不能乱揉。
可就是这么一瞬间的迟疑,时律主动凑了上来,压弯了一侧的发尾,
梁叙失笑,偏头与恋人的脸颊贴在一处,失笑道:“你怎么来了,快些回去吧,若有人发现你与我待在一处,恐怕要生?些事端……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