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叙很瘦,他能摸到肩胛骨微凸的痕迹。
凭心而论,时律的动作生疏而笨拙,显然没怎么拥抱过,可贴在后心的手掌温暖滚烫,他尝试着揉揉怀中?人的后背以作安抚,像抚摸一只猫或者小孩子。
在这样温和的安抚下?,所有的不适褪去,奇异的酥麻从后背涌上来?,梁叙一顿,睁开了眼。
他正对着镜子。
自从继承新叶,时律就开始穿西装,他本就宽肩窄腰,身材出奇的好,腰线一收更显提拔,镜子里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却足够惑人了。
相比起?来?,梁叙如今的形象算得上凄惨,他脸色难看,眼镜歪了,镜链松松垮垮的垂坠下?来?,额头与发间不知道是水还是汗,就连镜片底下?的睫毛,也挂着欲坠不坠的一滴。
实在狼狈。
可不等他心酸自嘲,那欲坠不坠的一滴,便被时律用纸拭去了。
对方没追问,像是拭去了普通的汗珠,时律轻声道:“好点了吗?”
梁叙点头,时律还想多问两?句,却忽然止住了话头,而怀中?Omega也又一次僵住了脊背。
门口有人路过。
脚步声正透过洗手间门传进?来?,有点闷,是皮鞋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
公司里有许多的Alpha高管,而Alpha天?然对Omega的信息素敏感,现在在这小小的洗手间中?,两?人信息素的浓度高到到吓人,青竹酒与?空山新雨互相纠缠,难舍难分,像把整个洗手间搬到了山林之中?,仿佛推开窗,就能见证一场山间大雨。
虽然新叶总部的新风和过滤系统都是用最好的,洗手间的门也严丝合缝,但?谁也保不准,气?味会不会透过缝隙泄露出去。
倘若这味道被闻到,两?人就什么都解释不清了。
时律和梁叙崩紧了神经?。
脚步声越来?越近,谈笑声隐隐传来?,离洗手间最多还有十米远。
梁叙的腺体贴已被揭下?,手中?也没有其?他的腺体贴,时律则单手抵在门口,他反锁了洗手间的房门,另一只手抽出纸巾,打湿拧干,压在了梁叙的后颈上。
门外?的脚步声越发清晰,已经?到了门口,现在路过的这一段就该是信息素最浓的地方。
时律和梁叙默契的没有说话,呼吸都放缓了。
好在门外?人并?未察觉异常,脚步声没有停留,渐渐远去了。
梁叙如今的状况不贴腺体贴显然无法出门,否则以他现在信息素的浓度,整个顶楼的Alpha都要躁动。
时律:“我去给你拿腺体贴?”
他买了,但?是放办公室了,没带着身上。
梁叙不知道他有,只是摸索片刻,递给他一把镀锌钥匙:“……麻烦你了,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
时律便打开反锁的洗手间门,观察片刻,贴着墙根出来?了。
一个alpha从Omega的洗手间出来?,时律不想被当变态。
他四处打量,走廊里空无一人,梁叙的办公室离这小50米的距离,时律不知为何,心跳加速,莫名?紧张,他大步流星路过走廊,进?梁叙办公室前又再次心虚,四处打量,见四下?无人,才推门闪了进?去。
进?去后的第一时间,时律手肘抵住办公室门,咔哒一声锁死了。
梁叙办公室不是时律第一次来?,他翻开抽屉,里面都是私人用品,包括车钥匙,玻璃杯,手机支架,以及棉签等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比起?平日里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梁叙,这些小东西很有生活气?息。时律莫名?有种大学生第一次动女朋友私人物品的无措感。
他在抽屉最底下?翻到了腺体贴,还有一张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