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巡便笑:“无需在意。”
几?年那?么久,他何须在意。
如此紧赶慢赶,江巡终于在第三日黄昏赶到了青萍关下。
青萍关是前朝所?立,至今已逾百年,巍峨雄关矗立在暮色之中,墙隙被青苔爬满,砖石边缘尽是剥落风化的?痕迹。
守卫拦下江巡,他带着那?么多侍卫,还扣着幕篱,身份可?疑,江巡便递上印有?薛晋私印的?书信:“烦请和薛将军通报一声,说是故人求见。”
守卫接过书信,上头用朱红印泥盖着薛晋的?名字,做不得?假,他便将江巡引入城中:“您在此休息片刻,我这就通报将军。”
江巡从京城来,安排的?是城中最?好的?驿馆,然而如今战事紧急,能逃的?居民都逃了,屋内长?久无人打扫,江巡往桌上一抹,手上染了一层浮灰,地毯帘子也脏的?可?怕。
他带来的?侍卫提来扫帚清扫,江巡到不介意,靠在墙沿小?睡了片刻,他失眠多梦,平常这条件是睡不着的?,可?他一连折腾了三天,早已疲乏不堪,竟是靠着墙壁便睡了。
薛晋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副景象。
带幕篱的?青年靠在墙角,纯白纱幕垂下遮住了半身,隐隐透出幕篱底下的?石青色的?衣袍,他只用一根细绳系在腰间充做腰带,上头挂了枚成色极好的?碧玉流苏,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
此时,他正一手撑在书桌支着额头,偏头小?憩,像是困倦极了。
薛晋便放轻脚步,走到江巡身边,碰了碰他的?肩膀:“洵先生?”
江巡猝然惊醒。
薛世子放大的面容就在眼前,江巡掩饰性地扣住幕篱,将脸遮的?更严实了一些。
薛晋道:“先生,您怎么来了,我给您写信你几天未回,我可?担忧坏了。”
江巡这几?天都耗在路上,薛晋的?信是送往京城的?,他没有?收到,当然也没法回。
他按着桌子站起来:“沈琇状况如何了?带我去看一眼。”
薛绍:“这疫病有?些厉害,与病人接触过的十有八九要染病,您身体虚弱,还是别看了。”
江巡摇头:“我不是来探病的,我是来看病的?,你也无需担心我,我也不会染病。”
有?系统在,宿主的?人身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
薛晋一顿:“您会看病?”
江巡:“不会,但或许有?办法。”
薛晋似懂非懂,不明白“不会看病该怎么有?办法”,但他与江巡认识这么久,只道洵先生不是信口开河的?,他做事定然有?把握,于是便道:“您随我来。”
沈琇被安置在镇北侯府中,作为北地唯一的?侯爵,镇北侯府采用了江南造景,小?山莲池层层堆叠,江巡随薛晋路过重重庭院,走过某一处回廊时,江巡忽然问:“沈确呢。”
薛绍说沈琇更严重,江巡便先问了沈琇,却迟迟不敢问沈确的?状况,眼下到了沈琇门?前,他才提上一句。
薛绍:“先生情况好些,您过来我给他送了口信,他马上便赶来。”
他笑道:“说起来,沈先生之前一直住在皇宫,您和沈先生还是第一次见吧,我第一次见您,就觉着您和沈先生多有?相似之处,你们一定会交谈甚欢的?。”
江巡垂眸,含糊道:“或许吧。”
他们走到沈琇房前,还没走进去,便听见屋内传来阵阵咳嗽,沈琇嗓子已经哑了,很闷,像是老旧抽屉承轴摩擦的?声音。
薛晋率先推开房门?,引着江巡进屋,江巡迈到床前,后后三床被子隆起了一个大包,沈琇恹恹躺在里面,眼睛都睁不开了。
沈琇给江巡的?印象一向是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