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别?人不知道,沈琇自?己心里门儿?清楚,这杖刑放水了。

不是放一点水,是放大?水,放了一个东海的?水。听上去风声呼啸很是厉害,但打在身上只?蹭破了一点油皮,虽然?还是有点疼,但沈琇甚至不用卧床,就能活动?了。

他只?当是小叔叔在皇帝面前斡旋,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皇城之外无人知晓,沈琇害怕小叔叔难做,装着卧床了好几天,在马车里都是趴躺着的?,现在莫名其妙有人递了张条子,居然?戳破了真相?

他不由抬头看去。

酒楼二楼临床的?位置坐着个人。

帷幕遮面,看不清脸,但仪态舒展,袍服被风拂动?,更显从?容,此时也正执着酒杯偏头下望,看身形,该是个身量修长的?年轻公子。

沈琇只?得道:“停车。”

他借着车帘遮掩,鬼鬼祟祟地下了马车,从?侧门进了酒楼,直奔二楼而去。

江巡坐在屏风后。

他不但垂了幕帘,还拦了屏风,屏风苏绣所?做,半透不透,能隐约看见人形,见沈琇进门,江巡微微抬手,示意他坐。

沈琇满腹狐疑,在江巡对面落座,还未说话,视线落在书案之上,便是大?惊失色。

那?是一枚银锭,阴刻着吉祥纹案,莲花与冬青互相缠绕,正是宫里的?东西。

沈琇为人跳脱,要他办事,需要震慑,江巡特意带了枚宫中?的?银锭出来。

哪知沈琇几乎撑着桌子探了过?来,脱口而出:“你是洵先生!”

江巡一愣,又想到宋知章大?抵和沈确通了信,沈琇知道他也正常,如此也省得他解释身份,便默认了。

沈琇讪讪的?坐了:“先生……为何问我庭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