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重活一世,江巡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怔愣的?表情。
“……?”
沈确闭目不看他:“陛下,今年草原大旱,北狄牛羊损失无数,无以为继,臣觉得,他们或许会南下劫掠。”
见江巡没有打断,他才接着?说,语调依旧温和平缓,哪怕已然难堪到?手指颤抖,却还是逻辑缜密的?继续下去。
“陛下,北狄南下,只有两道?关卡,一是镇北侯镇守的?河间,二是银州,其中?又?以河间最近,适合长驱直入。镇北侯经营已久,军心稳固,此?时贸然处死他们一家,镇北军或会哗变。而镇北军为北方主力,一旦哗变,其余各军救援不足,北方全无屏障,任由北狄长驱直入,恐影响千秋社稷。”
江巡:“……”
沈确前世也?说了这话,但那?时他跪在殿中?,捧着?玉笏端正叩首,而江巡最讨厌他这副清高的?文官模样,一个字也?不愿听,抬手便打断了。
但从后世穿过来,江巡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桩桩件件,正中?靶心。
可……
可现在他们两个人窝浴池里,搓澡巾碰着?搓澡巾,腿毛挨腿毛,在这种地方商量千秋社稷,是不是略显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