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起旧事,也如数家珍。
主?事陪笑?道:“啊他……他才领了刑罚,还在养伤呢,那?人性子倔,入宫时间?又短,没教出来,怕冲撞了您,您还是看看这些孩子吧,都是年纪小的,听话又水灵。”
萧绍越发不耐烦:“瞧不上,戚晏在哪儿?带路。”
他从座椅上站起来,主?事不敢忤逆这位殿下,只得上前带路:“您往这儿来,往这儿来。”
老?皇帝在世时,除了染指皇位,萧绍从来是张狂肆意,想?做什么做什么的,或者说,他越张狂肆意,太子越放心。
萧绍也不等主?事,他得知?了地点,便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宵飞练飞驰过京城大街,这是匹大宛进贡的好马,通身白如新雪,可日行千里。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狂风拂面而来,两旁楼阁飞速后退,萧绍的心情好了一点儿。
戚晏刚刚被罚了,想?必如今很是凄惨,一想?到这个,他终于有点畅快。
到了司礼监门口,立马有人上前,萧绍翻身下马,将马鞭插在腰上,得知?戚晏被安置在司礼监角落的耳房。
戚晏是获罪入宫,地位卑下,连日来刑罚不断,住所也在最荒芜偏僻的地方,萧绍跟着太监七拐八绕,几乎绕过了一整个司礼监,才寻到地方。
这里住的都是没身份的下人,屋顶碧瓦琉璃,留足了皇室体面,可门窗都腐朽破败,窗户上糊的纸烂了大半、四处透风,木门被虫蚁蛀蚀,门环上全是乌青的铜锈。
萧绍走在最前面,实?在不愿意用手去碰门环,便抬腿踹了一脚,那?木门轰然倒地,溅起二两灰尘。
萧绍捂住鼻子扇了扇,才迈步进去。
他一眼看见了戚晏。
还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床,一床老?旧发黑的被褥,裹在被褥中的人只露出一节手腕,腕子上是纵横连绵的伤口。
宫里管教不听话的奴才向来不留余力,这该是戒尺抽出来的。
那?双手微微动了动,指尖握住被子,戚晏似乎听见了门口的动响,他艰难地探起身,空茫的眸子微微转动,落在了萧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