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将药粉贴身收好,敛眸走?会诊室,装作无事发生。
三天假期过后,白?郁回到了工作岗位。
大公在他回来后的两个小时姗姗来迟,而后一头扎进了书房,处理?这些天堆积的政务。
书房中都是?核心机密,白?郁和米勒作为新手男仆,不被允许进入,他乐得悠闲,干脆从?厨房抓了一把鱼,去湖里喂天鹅。
工作轻松无事,白?郁早早睡下,他关了灯,透过窗子,却见大公的房间还灯火通明?。
政务积压了三天,不知道伊缪尔要处理?到几点。
这和白?郁没什么关系,他合上眼睛,还未睡着,却听见了床头的闹铃。
这是?大公的传召铃,且只有他房间响了,米勒的房间没响。
白?郁只得起身,换上男仆装束,赶往公爵卧室,屋内只亮着一盏灯,管家侍卫都不见踪影,而大公换了居家服饰,他病中虚弱,消瘦的甚至撑不起这一身衣服,颇有些病骨支离的意味,可?容貌却依旧漂亮,此?时正坐在床沿,定?定?看向?白?郁,湖蓝眼瞳倒映着灯火,晃动的橙黄光斑落在眼底,如同一把揉碎的星子。
白?郁躬身:“深夜传召,公爵可?是?有什么事吗?”
伊缪尔轻声问:“白?先生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白?郁一顿,他来公爵府不过半个月,与公爵没相处几次,一时真不知道他指什么,只问:“我说过的什么话?”
伊缪尔:“我不舒服的时候,可?以?随时找你。”
那是?白?郁作为医生,对患者的承诺。
白?郁略松了口气:“当然,这是?我的职责。”
他观察起大公的气色。
伊缪尔刚刚从?乡下故居归来,脸色却难看的像生了一场重病,唇色比敷粉画病妆的夫人还要白?上三分。
要在前?世,白?郁会建议他立马去医院,而不是?询问宠物?医生。
可?现在,他只能在床边站定?:“请和我说说您的症状吧。”
大公微妙的停顿片刻。
伊缪尔能有什么症状?不过是?异变期的后遗症罢了,可?这些东西?他没法和医生讲明?,更没法治疗,便含糊两句:“或许是?受了风寒,吹了点冷风吧。”
白?郁皱眉。
伊缪尔的情况是?内里亏空严重,绝对不是?感冒,可?大公一口咬死,并不松口,白?郁莫名生了点火气吗,冷淡道:“阁下,如果这样,您这病症,我恐怕无法医治。”
病人自己?都不在乎身体,讳疾忌医,隐瞒病情不肯告知,医生又能怎么办?
他瞥了伊缪尔一眼:“您若实在不愿意说,我只能开些进补的方子。”
说罢,他径直站起来,转身要走?。
“诶,别。”
男仆如此?僭越,伊缪尔却没有生气的意思,他略显焦急,从?床头扑过来伸手抓住了白?郁的袖子,冷白?的手指用力,在指腹逼出一点薄红:“我不是?要你治。”
白?郁眉头皱的更紧。
公爵这样一副气血两亏的模样,叫了医生又不要他治,深更半夜的,拿他做消遣吗?
伊缪尔看见他的脸色,微不可?查的抖了抖耳朵,如果是?小猫形态,他可?能又飞机耳了:“我是?想说……”
伊缪尔抬头看着他,慢吞吞的陈述:“留下来陪我。”
现在已经是?异变期的末尾,肌肉骨骼中难以?忍受的剧痛早已消退,只剩下骨缝中微不可?查的酸涩,在这个时期,伊缪尔可?以?正常生活,批改政务,完全不需要医生。
但是?被陪伴拥抱过后的小猫,已经很难适应孤独的长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