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缪尔松了?口气,在医生大腿上?抱着尾巴睡了?下来。

他?还在异变期,还很难受。

白?郁却不让他?睡觉,扒拉开他?的?尾巴,伸出一根手指,停在了?小猫眼?前。

从?团子刚刚的?表现,小猫可?能生病了?,白?郁想看看舌苔,判断小猫的?健康状态。

医生诱哄道:“再舔舔。”

“……”

“?”

“!”

伊缪尔倏地睁开眼?,蹭的?后?退,旋即从?医生腿上?四仰八叉地摔了?下去。

舔,舔什么!

变,变态!

主动舔伤口是一回事,但被?人哄着舔手指,就是另一回事了?。

伊尔利亚的?大公在床垫上?滚了?一圈,像一团化了?的?奶油,他?重新直起身体,浑身燥热,漂亮的?蓝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医生,像要将他?剥皮凌迟。

“该死的?,我要把医生的?诊所铲为平地,要把医生押出来游街!”

然而再凶神恶煞,在白?郁看来,也只是点点大的?小奶猫罢了?。

白?郁继续伸着手指,放在伊缪尔面前,诱哄:“再舔舔,记得露出舌头。”

还,还要露出舌头!

伊缪尔胸脯起伏,气到异变期的?疼痛都消失了?,他?闭了?闭眼?,告诫自己:“寄人篱下,寄人篱下!是你先抓人的?,有?错在先,是你先抓人的?,有?错在先!不能忤逆医生,不能忤逆医生!”

几句话?反反复复来回说,公爵终于压下了?心中的?火气,他?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俯身凑近医生的?手指,然后?飞快地舔了?舔。

嫩粉的?舌头碰到皮肤,一触即分。

白?郁:“。”

太快了?,他?还是没看见舌苔。

但小猫显然没有?再配合的?打算了?,他?一声不吭地滚到了?床边,任由医生怎么呼唤,都不动了?。

白?郁:“好吧。”

从?小猫的?精神来看,应该不是很大的?问题,他?便也没有?强求,只取下眼?镜放在一边,抬手关了?灯。

黑暗笼罩下来,窗外漏来一点朦胧的?月光。

白?郁轻声道:“晚安,小猫。”

伊缪尔晃了?晃尾巴。

医生的?睡眠向来规律,闹钟一般精准,不多时,他?便进入了?梦乡,卧室中一片寂静,只剩下了?医生绵长的?呼吸。

伊缪尔在床边摇着尾巴,没能睡着。

肌肉骨骼间的?疼痛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潮水般一波波蔓延上?来,永无尽头。

伊缪尔小口的?吸着气,他?已经蹭到了?被?子边缘,有?点漏风,身体的?热度下降,肌肉重新僵硬起来。

伊缪尔往床里面蹭了?蹭,竖起耳朵听医生的?动静。

医生还在睡。

他?又?往里蹭了?蹭,顿住,又?蹭了?蹭,又?顿住,最后?蹭回了?医生身边。

皮肤的?温度传来,像个大型的?人体暖炉,伊缪尔舒服地眯起眼?睛,最后?靠着白?郁睡了?过去。

梦中,他?回到了下雪天的公爵府,卧室中烧着暖和的?壁炉,而他?抱着毯子,靠着枕头,在午后?小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枕头有?点硬。

于是第二天一早,伊缪尔刚醒,就看见了医生放大的侧脸。

医生依旧在读那本诗集,冷峻的?眉眼?微垂,鼻梁高而挺,而伊缪尔枕在他?的?手臂上?,睡得懵懂。

看见小猫醒来,白?郁抽回手臂:“早安,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