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剑捂住嘴,咳了两声,道:“好了,小泽,过几天飞沉该笑你了。”

刘越泽果然没了兴致,他和程斯逾的性爱视频被程斯逾家里人不小心看到了,现在程斯逾要跟他划清界限,不仅把他拉黑了,还跟别人相亲去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刘越泽把视频备份到程斯逾的手机云盘里,程斯逾不知道,只以为自己把刘越泽手里的删完了就万事大吉了,结果他哥借他手机打电话就不知道怎么的发现了这个视频,他从没见过他哥的脸色冷成这样。

程斯逾打电话骂他:“你玩够了没有?!把我当猴子耍开心吗,骗我说你删干净了,好,现在如你所愿,你的目的达到了,那些东西你要公开就公开,老子不奉陪了。”如果不是最后两句话泄露了他的哭腔,刘越泽现在也绝不会笑得出来。

刑飞沉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没有,许剑问了一句:“那些新闻要管吗?”

他开口:“算了。挂着吧。”

现在看新闻是好笑,可他却笑不出来,那日他求婚被拒绝之后,厚着脸皮跟着胡叶回了家,到了家门口胡叶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了,就算胡宝生在屋子里叫爸爸,虽然两个人他都是叫爸爸,可刑飞沉知道那是在叫他。

胡叶几乎是在恳求:“你真的不要再来了,我现在的生活虽然贫穷可平静安稳,至少看起来像一个家,也求你去告诉你妈,我真的没有贪图你的一分钱,以前你给我的,就当给胡宝生的抚养费了,以后他还是你儿子,你想不想认他随你心意,但是请她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很穷我知道,可是有很多东西都是钱买不到的。”

说到最后,他泣不成声,他怎么能不委屈,他的人生从来没有顺利过,幼年艰苦,备受欺凌,成年后他以为未来不会更坏了,可是现实告诉他,他想要的从来都得不到,现在的一切已经是来之不易,他看了眼身后被吓到的胡宝生,心里更是悲哀,自己自私将他带到这个世界,却没有让他过上好的日子,反而是胡宝生一直在陪着他,如果没有胡宝生,他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刑飞沉抬手去抱他,被胡叶一把推开,然后门在他眼前关上了,他等了很久,一直到天暗下来,秋末,天气已经很冷,他站在那一动不动,身体都冻僵了,然而胡叶再没打开过门。

现在的新闻确实好笑,可刑飞沉更觉得自己可笑,是他毁了胡叶,他从没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这件事,如果没有认识他,胡叶不会退学,不会未婚生子,他在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校,不会找不到一个体面的工作,现在却每日做着最脏累的活。

胡叶不是生来受苦的,他值得一切最好的东西。

立冬过后,风已经像刀一样让人刺痛了,胡叶打开柜子,看到里面陈旧的羽绒服,才意识到刑飞沉已经很久没有来了,内心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空落感。

胡宝生很乖,只是有时候他会说爸爸这回要多久才回来呢?胡叶没有说话,因为那个人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就算他回来,也终有一天会走,他不属于这里。

他把胡宝生包得严严实实的,戴着橙色的绒线帽,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像一只笨拙的企鹅,胡叶让他抓好自己的背,父子俩慢慢地往幼儿园赶去。

胡宝生叫起来:“爸爸!”

胡叶迎着风回道:“怎么了,宝生?”

“爸爸!”

“哎,儿子怎么了?”

“爸爸!爸爸!”胡宝生激动得手舞足蹈,胡叶赶紧把电动车停下来,回过头问道:“怎么了呀?”

胡宝生眼睛却看着左边,挥动着戴着小手套的手,“爸爸在那呢!”

胡叶莫名心里一跳,转过头,正看到刑飞沉将车停到自己左边,他外面穿着黑色的羊毛大衣里面穿着西装打了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