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知一开家门,家里灯都亮着,韩方驰正坐沙发上?看何乐知那天在机场买的书,见他回来,抬头看过来,“回来了?”

何乐知有点惊讶地说:“你在这儿啊?我还想?等?会儿去你那儿呢。”

“找我有事?”韩方驰问。

“没,”何乐知换鞋进来,笑着说,“就想?过去待会儿。”

韩方驰扬了扬眉。

刚进来没注意,等?到何乐知换完衣服再出来,去洗了个手,才注意到洗衣机一直在运转。

他低头看了眼洗衣机,问:“你帮我把衣服洗了?”

昨晚他把要?洗的衣服都扔脏衣篮里了,等?着今天洗,这会儿少?了一半。

韩方驰说:“深色的洗了。”

“你……”何乐知擦干手出来,站在茶几前,拄着膝盖弯下.身,跟韩方驰隔着个茶几平视着,眼睛弯弯的,“你也太?好了吧。”

韩方驰抬眼,又?高冷地转开视线,“还行吧。”

“你晚上?吃什么啦?”何乐知问。

“单位吃的。”韩方驰说。

“我给你切点水果?”何乐知一直笑笑的。

“不吃。”韩方驰说。

何乐知已?经换了舒服的短袖和长裤,过来坐在长条沙发的另一边,也找了本书看。

洗衣机的运转声持续地传过来,听起来已?经到了脱水阶段了。

两人各占沙发一头,并不说话,各看各的书。

外?面天黑着,房里亮着灯,窗玻璃映出干净的客厅和沉默看书的两个人。

等?到洗衣机提示结束工作,何乐知站起来,先去衣柜里拿了衣架,再去取衣服。

他把衣服撑在衣架上?,韩方驰拿去晾起来。

何乐知弯腰去拿衣服,韩方驰突然问:“脖子?怎么了?”

“怎么了?”何乐知没反应过来,拿了件衣服站起来。

“伤口?怎么弄的?”韩方驰说。

“什么伤口?啊?”何乐知茫然地转过来,一转脖子?想?起来了,抬手摸了摸,说,“刮了下,没事儿。”

他脖子?左边侧后方有个伤口?,从?衣领外?露出来一半,伤口?还没结痂,周围有点泛红。

“过来我看看。”韩方驰说。

“看呗。”何乐知不在意地侧过身,微歪着点头,把脖子?露出来。

何乐知从?小就不怕摔不怕疼,是个皮小孩儿。高中每天跑步,长大以后运动也多,磕磕碰碰并不当回事,尤其越野的时候,身上?经常带点淤青和伤口?,也不太?注意。

这会儿韩方驰说看看,何乐知袒着脖子?等?着他看,手上?还在挂衣服。

可当韩方驰手指落在脖子?上?一点,顺着脖子?侧边滑下来拨开衣领,何乐知手上?的动作却不明?显地顿了下。

“这么大一块儿?”韩方驰皱了下眉说。

“我不知道。”何乐知说。

韩方驰撑着他衣领又?往后面抻开点,问:“你洗澡了?”

“嗯。”何乐知垂着眼,答了声。

“你没……”韩方驰话音一顿,看见何乐知耳朵下面连着颈窝这一片起了片不明?显的小疙瘩,在灯光之下,下颌尾端那一小块皮肤上?绒绒的汗毛已?经竖了起来。

“你没长心啊?”韩方驰放下手说。

何乐知抻了抻衣领,笑了下说:“我坐在窗户下面,一站起来蹭窗台上?了。我洗澡没觉得特别疼,很大一块儿吗?”

“今晚别洗澡了,别沾水。”韩方驰拿了何乐知手上?的衣服,转身出去了。

何乐知站了几秒,接着拿衣服,回应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