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培言知道自?己卑劣不堪,在明知道对方有伴侣的情况下,竟然祈求对方让自?己留下这个孩子。
这完全不是重点,邢暮抿唇看着坐在病床上?的男人,觉得他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这是我的孩子。”邢暮再次强调。
“对不起……但?我真?的想要这个孩子。”
似乎用尽了?一切力气,宁培言几乎是把话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他可能觉得没脸,说完话就垂头一言不发,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
五个月的孩子引产不是轻易事,出于Omega孕婴保护法,除去特殊疾病外,一切遵循于Omega的意愿。
看来今天是说不通了?,邢暮抿唇没有再说话,她瞥了?眼床旁的电子仪器表,除了?仍旧超过?正常人的心率外,其他已经达到正常孕夫的水平。
恰逢护士进来替宁培言收针,邢暮也随之?收敛起自?己的信息素,转身走出房门?。
护士看了?眼两人,觉得氛围有些?不对,或许是情侣吵架。
出于职业素养,她劝宁培言调整好情绪,毕竟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孕夫的情绪对孩子影响很大。
在护士离开后,空荡的病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让他心安的女人信息素味道消散不见,只剩下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
宁培言垂下头去,将脸深深埋在掌心里,肩身克制不住的发抖。
他原本?做好了?一切计划,在这个月底,他就会登上?去别的星系的星舰。他甚至已经租好房子,联系了?医院。
可是现在,他似乎将一切都搞砸了?。
没有一个人会忽然接受一个计划外的孩子,何况对方是邢暮。
宁培言怀孕快五个月了?,因为缺少alpha信息素的抚慰,过?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说t?一句惨。
每次注射医用信息素后,他都要吐上?至少半小时,浴室湿冷狭小,每次吐过?后浑身都是湿黏冷汗。
宁培言每次瘫坐在地上?捂着小腹大口喘息,都感觉自?己是案板上?一条濒死的鱼。
他的体?质并不差,也不是什么?娇弱单薄的Omega,只因为没有alpha信息素的安抚,他怀孕后体?重非但?没有涨,反而被折腾的瘦了?好几斤。
宁培言并不觉得有什么?,这是他咎由自?取,他心甘情愿承受。
感应灯逐渐暗淡,宁培言保持着僵硬的姿势,逐渐被寂静与黑暗吞没。
*
邢暮回来时,感应灯光亮起,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男人手里紧紧攥着眼镜,将头埋在膝盖里,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却又给微挺的小腹留出一个空间,看起来凄惨又可怜。
她脚步停在原地,正犹豫该不该避开这一幕,就看着男人惊慌的抬起头,眼眶湿润泛红,鸦黑颤抖的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滴。
“你哭什么??”邢暮关上?门?,语气不由跟着放轻许多。
她看了?眼仪器表,并没有发现宁培言的状态有什么?不对。
“抱歉,我不是想哭,只是有些?忍不住。”宁培言已经数不清这是今晚第几次道歉,他声?音强撑着平静,匆匆从床头扯过?纸擦干,又戴上?眼镜遮挡。
邢暮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近视多少度,对眼镜的依赖这么?重。
其实她觉得,宁培言不戴眼镜更好看一点。
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哭起来,一定是不好看的,他已经够狼狈了?,实在不想再在邢暮面前留下更差的印象。
他本?以为邢暮不会回来的。
“喝点水吧。”邢暮将进屋就端着的水杯递过?去。
她刚才出去,就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