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过,段知宁感觉到了寒冷。
他没有停下,继续叩着,就算膝盖手脚麻木他依旧坚持。
好冷啊。
段知宁的记忆飘到了很久以前,那段让他畏恐惧害怕的日子,也是这样冷。
身冷,心也冷。
他怕冷。
可是后来,是厉显温暖了他,身心俱是,不管去哪厉显都会给他带上一床小薄毯给他披着,要么就多带一件外套,也会将他的外套脱下给自己。
会给他捂手,暖脚。
段知宁的头磕在台阶上,凝固的伤口遭受碰撞再次裂开。
血液顺着额角往下流。
很冷,段知宁的脸都是木的,他感受不到血液的流淌。
上一世,他听段衡段飞鸿的话去偷文件,自以为手段高明,将人骗了过去,殊不知是对方的默许。
额头再次磕在台阶上,像是赎罪一般。
他无法想象当初厉显的眼睛因为他没了的时候,他却指责厉显,指责他为什么不来医院看自己,关心自己,连问候一声都不曾。
当时厉显在想什么,是不是很难过。
段知宁不敢深想,只能用力磕下头,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
越往上走越冷。
漆黑一片里,月光并不是那么亮,段知宁看不清,只是依稀能感觉到台阶上是冰的,软的,以及是湿润的。
台阶泛着银光,黑夜中也是银白色,段知宁摸了摸,是雪。
山上有雪。
段知宁觉得很新鲜,毕竟C市的冬天不下雪,下雪也是很冷的天气,好几年难遇一次。
他觉得自己脑袋磕在台阶上都不那么疼了,只是有点冰,还有点冷。
“厉显……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一定求着大师救你。”
段知宁小声自言自语道,一开口牙齿就打颤,太冷了。
太黑了。
他怕,但是他更怕厉显不在,这样一比较,他好像也不怕黑了。
突然间,脚下的冰层异常湿滑,段知宁一个踉跄,径直扑倒在台阶之上,毫无防备地顺着台阶向下滑落,他匆忙伸手寻找支撑物以稳住身形,却未曾料到竟抓住了台阶边缘延伸而出的荆棘丛。
“啊!”好疼!段知宁惊呼出声,却不敢松手,要是掉下去指不定会摔成什么样。
疼就忍忍。
等身体稳住之后,段知宁试探性踩着台阶稳住了身形,确认踩稳之后他这才松开了手。
段知宁几乎都能感受到荆棘枝条上的刺从肉里带出,还有的锐刺深埋在掌心里。
疼的段知宁直吸凉气,却也无可奈何,天黑路滑,他看不清手掌的情况,只感觉黏糊糊疼的发麻。
肯定流血了。
腿上估计也伤到了。
段知宁坐在台阶上,借着微暗的月光看自己的膝盖,好好的牛仔裤被他穿成了破洞牛仔裤。
段知宁手捂着膝盖,蜷着身子,以此来遮挡那寒风。
不过是做无用功,该冷还是冷。
大风吹过,吹的树枝沙沙作响,在黑夜里听着格外瘆人。
段知宁抱紧了膝盖,心中不安。
这荒山野岭,会不会有狼啊……
段知宁这样想着,一丁点风吹草动便让段知宁害怕不已。
“狼啊狼啊,你别来,等我拜完佛之后你再来吃我,行不行啊……”段知宁小声祈祷着,听着让人觉得好笑,可是他那蜷缩着的身影,狼狈又卑微。让人无法笑出声,只觉得心疼。
风还在刮着,没有停歇,段知宁咬了咬牙,继续往上走,只是这一次他几乎是爬着往上。
只因路太滑,周围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