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了，一声一声哀嚎着说后悔，他整个人都烂透了，身上的伤痕没有处理已经腐烂，他的灵魂早在杀人的那一刻就变得腐烂破败不堪。

好久好久他终于停止了嘶吼声，方逸已经不清醒了，他见到了二十八岁的弟弟，依旧是好看的，和十八岁的他没什么两样，只是他的胸口是鲜红的。

他已经出现了幻觉，他看到了他的弟弟正对着他笑，他痴痴地望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却被对方躲开。

他绝望大哭着，问他是不是恨自己所以才不让自己碰他，他用手砸着自己的脑袋来惩罚自己。

却见那抹幻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死心再次伸手，这一次对方没有躲开，只是他的手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他茫然，疑惑。

他道歉，他认错，说后悔了，说他错了。

那抹幻影对看着他眼神里有无奈，又有心疼，更多的是生气，却唯独没有恨。

他跪在地上，祈求着对方的原谅，脑袋磕在地上出了血。

十二点钟声响起，方逸一愣对着那个幻影呢喃自语。

圆圆，生日快乐。

那抹幻影似乎是听见了，身形微顿，随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最后无可奈何伸出了手。

段知宁听到方逸的死讯时正在吃饭。

孟江说人是在十二点死去的。

临死时，手里攥着怀表。

厉显闻言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段知宁，而对方没受影响继续啃着手里的骨头。

寒冬匆匆而过，初春新芽露枝头。

烦恼的事解决了，段知宁还来不及开心，一道电话让他嘴角的笑凝固。

是程楠的电话。

“段知宁，你来见我最后一面吧。”这一句话直接让段知宁吓得电话都差点掉了，赶紧问他出什么事了，怎么两天前还好好的如今就要见最后一面？？？

然而，程楠什么都不愿意说，只是让他来家里一趟，让他赶快。

听着那边的喧闹声，段知宁察觉到程楠说的可能不是假话，他穿着拖鞋就朝那边赶过去。

还给程楠打着电话，电话却关机。

“师傅，麻烦再快一点啊。”段知宁忍不住催促道。

自从方逸死后，他便不让厉显派人跟着自己，毕竟总有双眼睛盯着他，让他很不自在。

好说歹说才让人给答应，所以现在的他，是一只自由的金丝雀。

“还快啊？不要命啊？”师父忍不住说道。

段知宁小声嘀咕，“就是要命所以才让开快点。”

到达目的地之后，段知宁付了钱就跳下车，穿着拖鞋就往大门跑去，还差点摔了一跤。

这都不算什么，因为……他还没走近就看见楼顶似乎站了个人，下面乌泱泱一片围着。

他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程母就擦着眼泪拉着段知宁，

“知宁啊，你是程楠最好的朋友，你替我们劝劝他，把他劝下楼来，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干什么想不开要跳楼啊？”程母拉着段知宁的手哭着。

段知宁简直被震惊到无法言说，他怎么也没想到楼顶的那人竟然是程楠。

真特么想死啊？？

佣人还在喊着让人下来，程母也是哭着求着，可程楠却丝毫不动，不说话，也不看人。

“伯母，能带我上去吗？”段知宁赶紧问道，得到同意后便跟着佣人的身后上了楼顶。

楼上不止有程楠，程北也在，许是因为程楠这一闹气的不轻，他脸色不太好。

见到段知宁，程北给段知宁让了路，说了声“麻烦了。”

段知宁摇了摇头，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