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高考完了,宋砚楚就一天也等不了了。

半夜宋砚楚被渴醒,翻身下床的时候,他看到从门缝透进来的光线,客厅的灯开着,还有人压低音量的交谈声。

刘建业还没走?宋砚楚刚要拉开门,就听到外面的宋慧有些激动、一下子没控制住音量地说了一句:“我上哪给他找梁誉泽去啊!”

刘建业赶紧让她小点声:“别吵吵,一会儿给小楚弄醒了更麻烦!不是,这么多年你就不知道梁誉泽的地址吗?”

“别说地址了,他每回跟我打电话都用的公用电话,我根本就找不着他!”宋慧低声说道,“他上回给我打电话还是过年之前那会呢,是望奎那边一小卖部的电话,那谁知道他现在还搁不搁那了啊!”

“那你也不清楚,你骗孩子干啥啊!”刘建业道,“这,这不就麻烦了吗!”

“那小崽子天天惦记他爹能好好学习嘛,那我不得先把他稳住了啊!”宋慧说道,“就算我告诉他,他爹年前在望奎出没,咋的,他还能去望奎找他去啊!”

翌日,宋慧理着头发走到宋砚楚的房间门口,刚敲了下门,门就自己开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宋慧心里突然就有种不安的感觉,她来到宋砚楚整洁的书桌旁,看到上面翻开的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

我去找梁誉泽。

第02章 大哥

长途客车行驶在过道上,沿途风景也没什么可看的,灰蒙蒙的天和黄秃秃的树林。宋砚楚捏着没信号了的旧手机,眉眼写满悔恨。恨占大部分。

昨晚听了宋慧跟刘建业的谈话,得知了他那个素未谋面的混账爹年前在一个小县城给宋慧来过电话,他就睡不着觉了,睁眼到凌晨五点,在高考完的第一天就赶了最早的一班动车,往那个小县城去。

从动车下来,还得坐一截客车。

宋砚楚恨死梁誉泽了。

手机没信号,也不知道宋慧会不会担心,宋砚楚有些烦躁地出了口气。这回出来,他也是头脑一热做的决定,所以不管找没找到梁誉泽,他都打算在报志愿之前回去。

这客车摇摇晃晃地走着,宋砚楚觉得这车随时都有可能散架;开车的司机也跟喝了似的,动不动就在公路上画段龙。

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到,嘈杂的车厢里有人开始吃起鸡蛋来,那种无法形容的臭味,让本就有点晕车了的宋砚楚空荡荡的胃开始翻涌酸汁。

他实在忍不下去,就又吃了片晕车药。

于是,一宿没睡的宋砚楚在两片晕车药的作用下,死死地睡了过去。

“卧槽,大哥,这人井深病吧,大冬天的穿个短袖!”

“这有啥的,咱们这哪年冬天不冻死俩仨的,隔这旮沓蜷着,要饭的吧。”

宋砚楚感觉自己睡了好长好长一觉,醒的时候浑身都有点疼,尤其是露在短袖短裤外面的胳膊和小腿,一阵刺痛从外到内,脑袋也挺难受的。

一阵冷风吹过,宋砚楚打了个寒颤,直接冻得从地上蹦了起来。

他艰难地张开眼,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这回他看清周围环境了冰天雪地里,穿着大棉袄、军大衣的行人围成一圈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他。

他们惊异的目光,好像宋砚楚没穿衣服似的。

“你们拍戏呢?”宋砚楚冷得只能靠不停运动来防止自己冻僵,“这冷风能关了吗,我他妈快冻死了!而且,我也不是你们演员啊!”

“导演呢!道具!”宋砚楚大吼道,“滚出来!”

“妈呀,这不能是从人民医院蹽出来的吧,瞅着跟精神病似的!”围观的人跟旁边站着的人说着。

宋砚楚缩在一家小超市的门脸下面,稍微能挡点风,眼前陌生的人和建筑,还有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