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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真言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茫然地往回跑去,他再听不到其他,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或回响着那一声熟悉的喊叫。
终于。
在已经有几个拿着工具的保安守着安检口的不远处,一层厚厚的透明玻璃之外,站着一个几乎浑身是血的狼狈的男人。
男人的额头上是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出鲜血,那一双被人见惯的冷漠的双眼在此刻已经黯然失神,阿峰站在一旁扶着摇摇欲坠即将晕倒的男人,嘴里劝着宋峙迦先回去。
宋真言停下来,只是看了一眼宋峙迦眼泪便开始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脑子的疼痛像是转化成虫,蠕动着往他的心脏里钻,只留下蝴蝶振翅般过去的残影。
他慢慢地走过去。
而宋峙迦显然也看到了走过来的宋真言,他眼神亮起,走了几步便倒在地上,随后重重地拍着玻璃墙,再没有一丝体面。
他的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喊出,“真言,回来。”
一滴滴眼泪顺着宋真言的脸庞砸在地面上,宋真言也跪在地上,他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半张脸上全都是血的宋峙迦满脸焦急,头发此刻全部散乱,有一撮粘在伤口上,极为可怖,男人的嘴唇发白,显然是失血过多,但仍在用手心拍着玻璃。
“大哥……”
宋真言嘴唇张合,眼睛掉出眼泪,慢慢抬起手掌,也放在了玻璃上。
宋峙迦停下来,尽管听不到宋真言说的什么,他还是知道,这不是那个在美国单纯可爱的宋真言了。
他的手掌缓慢滑落,直到与宋真言五指贴合。
这一刻,二人目光,五指相对,属于他们同一血缘的细线将二人相连。
如同是剪辑过的混乱的电影片段,过去的一切在宋真言的脑子中播放,宋真言想要拼命抓住什么,但什么都似乎不会在他脑海中停留。
爱与恨,欢与痛,搅成了一根很粗的麻绳将宋真言的心和脑捆绑住,眼前是大片的鲜血淋漓,让宋真言无法呼吸,脑袋也无法运转。
他只能茫然地问:“宋峙迦,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宋峙迦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宋真言张合的唇,随着唇瓣的动作,他读懂了宋真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