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我结婚?”

周遥山黑而空的眼直直的盯着谢慈,笑了笑:“如果我说是呢?”

谢慈扯了扯唇冷笑:“周先生真会说笑。”

青年直起身,他的后背几乎被冷汗浸湿,可他依旧冷静的道:“天色不早,我就先离开了。”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远远看上去像一棵青松,好像即便是倾盆的大雪也无法压塌青年骨子里的坚韧。

周遥山摩挲了一下冰冷的指骨,心肺中涌动的不甘叫他的眉眼笼上一层寒霜。

他分明已经将对方身上的反骨一寸寸的敲碎了,周遥山记得谢慈对自己示弱求饶的样子、也记得对方自甘堕落、濒临崩溃的模样。

可不过一朝松懈几分,对方便又重新将自己变得刀枪不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哪怕是对他用尽万般手段,也没法叫他正眼瞧自己一眼。

*

谢慈没回谢家,也没去薛家,他去找了一家小酒店将就了一晚。

因为没带身份证,他便多付了些租金。

谢慈没用手机付钱,身上仅剩下几百块钱几乎全给了老板。

这天晚上,他裹着寒霜入睡,却难得的平静。

第二天一早谢慈便被敲门的声音震醒,他按着太阳穴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稍稍发福的中年男人,正是这家小酒店的老板。

老板见他开门便要将昨夜的押金退还给他,一刻不停的赶他走。

也不细说,只道是上面有人回来检查,谢慈没有身份证就相当于是个黑户,他不敢多留。

天气已经愈发的炎热,白日渐长,酒店窗户外的日光焦灼的倾泻而入,谢慈路过楼梯口拐弯处的时候隐隐能看到一抹黑色的人影。

对方静静的注视着他,像白色油彩画中的一道阴暗的影子。

谢慈敛眉掩住眸色,一声也不发的离开。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派来的,周遥山是故意的,对方就是想让他发现,让他明白自己是逃不掉、避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