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酩心里一抖,压下哽咽的语气,轻哼一声:“叫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这回错过了吧,还好我替你看过了!”

两人话不同频,心却明晰,裴言诚恳向他道歉,见江酩故作气恼,便蹙着眉又滑落两道泪痕。

看得江酩睁大眼睛哑口无声,手忙脚乱哄他:“你、你……我没生气……衍之……不哭了好不好?”

“那阿酩亲亲我。”

泪意说断就断,江酩心中佩服,无奈笑笑,奉上柔软红唇,与他在江风中拥吻。

是夜,江酩受了风寒,高烧不退。

御医煨药都煨过三回,江酩混沌起来就是不喝,裴言心里自责无比,让御医暂退,从榻上抱起江酩。

毛裘毯厚厚裹着生病的人,裴言抱他起来后,病人倒是生出力气挣扎,最后将脑袋靠在他肩上。

担心肩骨硌着江酩,裴言轻轻将毛领垫在两人接触的地方,顺着江酩躬身凸起的脊骨抚摸着。

“阿酩乖,把药喝了好不好?”

意识昏沉的江酩蹙眉,额间溢出一圈冷汗,很快将鬓发染湿。

“不……”

这声低喃不认真听绝对会错过,裴言心中一紧,捏着衣袖角细细将那些冷汗拭去。

但总会有新的覆盖上来。

“阿酩……头疼吗?”

江酩面庞苍白,一双眼似挂了沉铅般难以睁开,他听见裴言的话,脑海里闷痛,心里也不畅快,委屈巴巴哼喘两声,又没力气再开口了。

裴言吸了口气,试过用内力去平复,却无果而终,他的灵魂力量在失去与天洲的链接后便不能运转,姜含玉特意安排御医,必是得知江酩会在途中生疾……

眼下,也只能依靠药物起效。

“那阿酩喝点水好不好?水不苦,没有味道的。”

他在江酩耳边轻念着,第一遍没有回应,便坚持不懈哄着他,直到江酩动了动唇,发出一声气音。

“吵……”

浑浑噩噩的思绪中,总有人在絮絮叨叨,江酩又委屈起来,掌心却感受到一阵强有力的震动。

砰砰砰砰

震得他六识暂明,听清那句一直重复的话后,无力应下:“……喝……唔唔……”

平淡的温水顺着喉口往肚子里坠,江酩下意识吮了一下渡水的软物件,但那东西很快撤开,在江酩怔愣时,又带了水重新覆盖上来。

如此几次三番,江酩脸色没先前那般苍白无力,呼吸好似也顺畅了些。

裴言趁热打铁,抚着江酩后脑青丝,揽着他往怀里靠近。

“好阿酩……我也很疼……”

不该……不该这样……

江酩不清明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他听着裴言沉闷的嗓音,心里越发苦涩。

“是我没照顾好阿酩,让阿酩生病受痛,心里悔恨交加,牵动着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与裴言话语相通,江酩仿佛也感受到身体内部传来阵痛,但下一刻便听见裴言压抑的声音:“我连代为受过都做不到,阿酩,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不……”江酩额间溢出的汗成豆坠落,裴言目光忧切,衣袖在呼吸间湿漉,往关节处坠落汗珠。

“我知道药很苦,阿酩能否让我试试方才的法子,我想证明自己是有用的,好不好?”

往日那张明媚的脸又覆上病色,裴言抱着他的手都在发颤,顺着江酩心意,一遍遍抚摸着他的背脊,轻唤着他的名字。

“阿酩……”

“好阿酩……”

“我的阿酩……”

一声声低喃中,江酩挣扎着放下抗拒,微微张开苍白的唇。

“唔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