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江酩微愣的脸,将事实坦露:“在必要时,影卫要代替主人去面对死亡。”

守在近处的单眠也怔住,他偷偷瞥了眼依旧平静的乌月,默默将视线放下。

从和平中成长的江酩自然无法切身体会这种艰险,他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捧着清茶轻声道:“我希望你能够平安健康。”

杏林中总是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裴言对上江酩再真挚不过的眼瞳,微微一笑:“会的。”

……

一个时辰后,裴言与江酩携手同行在恍若异界的林道中,步伐同频,心意也是如此。

裴言左手牵着匹通体雪色的骏马,先前提起它的名字时,江酩也有些忍俊不禁。

“寒酥……你当初为它取名时,是不是嘴馋了?”

裴言没立即回应,侧眸看了眼寒酥温顺的神情,无奈笑笑:“它啊,初见时叼走阿娘给我准备的所有梨花酥,一块也没留下,我气不过,就给它赋了这个名字。”

“噗……是因为它让你寒心了吗?”

裴言轻笑,未曾言明在域北之地“寒酥”也称为霜雪。

仿佛是听懂两人在说笑它,寒酥甩了甩马尾,脑袋凑到裴言身边轻轻拱了拱它的主人。

“别想着我会给你留面子,你下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

骏马的眼睛呆呆发直,片刻才泄气般从鼻中喷出一股气,而后偏头扭向另一边。

江酩很少见到有灵性的动物,眼中的喜意都快溢出,裴言见状与他交换了位置,让他如愿摸上寒酥柔顺水滑的鬃毛。

“看着好乖,想不到会是个贪吃鬼。”

寒酥也放弃挣扎,不过马蹄踩在土地上的力道却加重了许多。

“累不累?上寒酥的背让它载你。”

裴言凑近说着,江酩对上寒酥那双湿润的大眼,摸着马面轻声开口:“我是第一次骑马哦,请多多关照。”

虽然动作有些生疏,但江酩还是顺利跨上马鞍,身体在裴言翻身上马靠近时也渐渐放松。

裴言带着江酩持住缰绳,轻声安抚他:“不怕,寒酥知道轻重,缰绳握在手心控制方向,小腿抱住马腹,轻轻用脚蹬碰它。”

按照裴言所说操作后,寒酥轻鸣一声,缓步开始前行。

骑在马背上的视野前所未有的新奇,身后有裴言在,江酩动作也放开了些,林道宽阔时,寒酥也随江酩指示放足奔跑。

耳侧是呼啸却畅快的疾风,江酩难抑笑出了声,感染着身后处变不惊的裴言。

寻常人第一次上马都有些艰难,江酩倒好,马速越提越急,最后裴言伸手干预一下,才避免两人被垂落的枝叶扇脸。

“看来阿酩天赋的确异禀,我这个老师都有些自愧不如。”

“嘿嘿……”江酩不好意思般讪笑着,“那还不是有你在,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

将有恃无恐无师自通的江酩毫无自省之心,裴言无奈,却任他骑得尽兴。

直到黄昏降临,江酩与裴言眼前豁然开朗,广阔江面闪着粼粼波光,照得岸边一排杏树投下的碎影与光同尘。

余晖带给人的炽热也在平静江水中稀释下去,留存的,皆是无边安宁。

“这里……”

江酩话语顿住,裴言轻轻拉着缰绳指引寒酥往江边靠近,视线停留在岸边一块突兀的空地。

从银杏树间隔来此处之前应当也栽种着一颗。

“衍之,你府上的银杏树是从这移栽过去的吗?”

闻言,裴言微怔,须臾才道:“受封入主王府前,它一直都在。但不出意外,应是从这处移栽的。”

“这样……”江酩挥开脑中莫名的思绪,将后脑靠在裴言肩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