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之,带那孩子站那么远做甚?你还怕阿娘吃了他不成?”

这声揶揄令江酩心神一松,从路上意识到自己与裴言以共为男性的身份,来见生育裴言的母亲是不太妙的事也渐渐淡却。

裴言轻捏着江酩手指,带着他来到姜含玉面前,“阿娘,我不是怕您吃了他,我是担心他不自在。”

“那还真是难得。”姜含玉微扬眼尾,眸中带笑,朝江酩招了招手,“来,阿娘有样见面礼要赠予你。”

“谢谢阿娘!”没等裴言安抚,江酩就已经适应完全,脸上扬着真挚的笑,凑近到姜含玉面前蹲下。

这举动倒是在姜含玉意料之外,不过刚好让她不费力就能够看清江酩的面貌。

她抬手轻抚上江酩耳边鬓发,从女使瑾那取过一只刻有祝福话语的莹白环佩,“这环佩是阿娘母亲留下的,款式稍显女气,你可以拿去改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江酩受宠若惊,下意识想要回头看看裴言的反应,却被姜含玉按着手掌合拢。

“看衍之做什么,他还能阻止你收下阿娘的赠礼吗?”

姜含玉此举的确存有想要看看江酩真实心情的意图,裴言只是站在原地不作声,目光却紧紧跟随着江酩。

此前也未曾听闻宗王世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症,怎么就硬生生藏了三年。

姜含玉心中是这般想的,江酩也镇定下来,朝她大方道谢,眉眼间暗藏的喜意倒是看不出真伪。

不过,姜含玉也认定那是真的。

“呵呵……去衍之身边吧,他那副望眼欲穿的模样真该让世家小姐们见见,也好死死心,不然隔三差五缠着阿娘不放,阿娘也有些头疼。”

江酩心跳加速,回眸正好落入裴言寸步不离的目光,捧着环佩抿唇回到裴言身旁。

同时心里也在和零七感叹裴言的演技真好。

零七秉承沉默是金,不予置评。

“阿瑾你也瞧瞧,这俩孩子站一块是不是十分般配,好似天生一对呢。”

“殿下觉得好,便好。”女使瑾不露声色附和着姜含玉,垂眸瞥见江酩面容上的羞赧,又收回视线静立在姜含玉身后。

小殿下喜欢的,都是好的,只可惜……

“晚席……是叫这个字吗?得空的话,与衍之一同过来陪陪阿娘这个孤家寡人吧。”语罢,姜含玉话锋一转,命女使瑾去准备膳食。

“也到了午膳时间,晚席可有什么忌口?衍之应当是了解的,你同你瑾姑姑一起去,晚席坐近些陪阿娘说说话。”

这话决定了三个人的去向,裴言侧眸对上江酩担忧的目光,安抚一笑,“别担心,我会很快回来。”

江酩话堵在喉咙,心想他担心的是裴言不清楚他的喜好,但转念想到自己好似没什么特别讨厌的食物,也就放心下去。

“孩子,来阿娘身边。”

殿内侍女散得快又无声,江酩深呼吸后扬起笑脸落座在姜含玉左手边,就见她从怀里取出个精巧布袋。

“这是衍之出生那日,驸马从外县带回来的石头,也就会散出点幽幽冷香,别的倒是平平无奇。”

江酩伸长脖子去布袋里鸡蛋大小亮黑色不含一丝杂质、且质地极其细腻光滑的通透宝石不由令他对应上裴言的眼瞳。

而后听到姜含玉那句“平平无奇”,也是微微汗颜。

姜含玉将它拿在手心轻轻抚摸,语气带了些怀念:“那孩子幼时常常拿在手里把玩,长大了就不喜欢这些东西了。”

说着,她将那亮黑色宝石递给江酩,似有若无的冷香侵入鼻腔,江酩下意识脱口而出:“衍之身上也有这种香气。”

此话一出,周遭空气都凝结几息,直到姜含玉微微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