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池晏皮笑肉不笑，忽然问了他一句：“你知道我们学校校草是谁吗？”

微风轻轻拂过，唐舒以为他幻听，得到池晏不厌其烦重复一句后，才呲着大白牙指了指自己：“当然是我这个人见人爱的大帅哥咯！”

见池晏脸色一点点发黑，他连忙找补。

“咳！那啥，我开个玩笑，她们说的应该是那个复读的学长吧。啧啧，高考差三分满分，却还要再来一次，你说这不是折腾自己吗？”

“……他叫什么名字？”

“呃……我想想……裴、裴言！对！叫裴言！”

眼下的裴言，正在图书馆一方角落里安静看书，偶尔有女同学互相推搡红着脸上前小声问他能不能给她写句祝福语。

这种小事，又能带来善意值，他很乐意做。

所谓善意值，是裴言进入里世界触发身份后弹出的一个数据，与之相对的也就是恶意值。

从里世界给他的反馈来善意值积累着，是会起很大作用，恶意值则会引起不好的事件发生。

他身处其中那一刻，便想明白那声音为什么要他以灵魂体进入里世界了。

他身上的光环，如果有本世界的人作载体支撑，这种靠特殊身份运转的里世界顷刻间便会沦为他的附庸，届时它也不会再有维持世界线运转的能力。

好在里世界给他构造了新的身体，他真的不怎么想一直飘着。

余晖倾洒在落地玻璃窗上，将里面的人照映得自带光芒，无声抓捕着过路人的视线。

池晏瞥见时，正好对上裴言抬起的那双眼睛，瞳孔里倒映着光的七彩斑斓，眼尾处因长时间看书干涩微微发红。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叫裴言的人，确实是长得无可挑剔，只是安静坐在那，就让周边一切都黯然失色。

肩膀上多了一只手，唐舒最喜欢凑近和他说悄悄话，结果这一幕落在裴言眼里，硬生生按断水性笔的笔头。

……同学情谊而已，他不在意……个鬼！

好在池晏很快就拍掉唐舒的手，两人一前一后朝教学楼走去，扰乱裴言心神。

而十点恶意值却在此时猛地朝他而来，顿时让他镇定思绪，随后抬眸看向一颗树。

那树后闪过一片校服衣角，许久都不见人影出现。

进入里世界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抱有恶意。

晚自习照例在教室进行，池晏座位在右边最后一排靠窗的地方，唐舒则在左边靠后门的地方，两人个子高，不好坐在前面阻挡其他人视线。

池晏看着窗外寂静夜景，一开始那种诡异感淡去了许多，但他却依旧找不到自己的归属。

教室里只有笔尖触纸的沙沙声和书页翻动声，池晏听着有些催眠，支着脑袋靠在窗边闭上眼睛。

不是他不想学习，而是书上的内容，他都有种熟悉感，仿佛，他提前预习过。

可池晏扪心自问，他不是那种勤快做表面样子的学生。

想着想着，池晏思绪混混沌沌，直到一声很浅的呼唤，却宛若贴在耳边响起：“独行者。请，醒过来吧。”

“……？”

池晏迷蒙睁开双眼，入目还是安静自习的同学，但“身体”，却缓缓飘了起来。

“……我靠？！”

池晏说完猛地捂住嘴，又惊觉无人回头来看他这声惊呼是因何而起。

至少、至少唐舒会看向他吧。

结果偏头却见到唐舒蹙眉盯着桌上的练习册，翻开来又合上，合上又翻开，如此反复几遍，才抓耳挠腮瞄向池晏的方位。

于是池晏惊悚见他与自己错开视线，看向座位支着脑袋“睡着”的人。

“唐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