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梵音透过天幕直达沉渊域，世人呆滞凝望着天，又见接引天阶闪现两下，消失在眼前。

准确来说，是接引天阶也没想到那拒绝登天的人又再次召唤它，去了……沉渊域？？？

魔族盘踞之地，它去做什么啊？！

接引天阶郁闷，但它无法言语，只能暗戳戳将自身光芒调至最强，被裴言看了一眼后，又默默恢复了原本圣洁的光辉。

众魔族摸不着头脑，抬头看了眼陌生的天阶，又低头忙着自己的事。

于是天阶更加郁闷，这群不识货的庸者！！！

裴言没想过它也会有自主意识，但却更加方便他行事。

“你应当可以联络飞升至天界之人，让天衍宗师祖……”

伏桑有些迫不及待，抢在他前面开口：“方濉！叫方濉来见我！”

裴言默然，天阶也沉默，裴言颔首回应，天阶存世头一次当上沟通工具，有些新鲜。

不过两息，天阶上传来清脆环佩碰撞声，伏桑倏然僵住，双眼直直盯着天阶上缓缓现身的人影，泪水不受控制倾洒而出。

……万年……整整万年……

方濉正疑惑裴言这种沉闷的性子怎么会忽然与他有话要说，结果迎面便是一个人跳起来直奔他的脸而来。

啪！

一个震撼的巴掌声响彻天幕。

无论飞升前后，都无人敢这么对他。

方濉还没看清这狂妄之人是谁，就被他抓着衣领怒吼：“你这个抛妻弃子的败类！！”

……？

他何时有的妻儿？

方濉目光落在伏桑崩溃的面庞上，终于从尘封已久的记忆中辨认出他是谁。

眸光往下落在他被锁链捆着姿态古怪却紧紧抱着的小白凤身上，心脏又是抖了三抖。

那小白凤的气息里……确实有他血脉……

“我说那晚相安无事你便信了？你为什么不敢看我被你弄得满身是伤的样子！方濉！你不是向来悲悯万物？又怎么能把我和孩子丢在这里！”

等等……信息量太大，容他捋捋。

方濉木着脸任伏桑摇晃，裴言莫名吃上瓜，先给殷不辞和伏辛传音无事，才点明伏桑所做的一切。

被迫成为另一位当事人的方濉知晓伏桑所犯天诛地灭都不为过，可他还是无法违背本心。

“青衍，尽管微言，且允许我代他向你和那些受害者道歉。”

伏桑举动顿住，怔怔盯着他方濉自然与他对视，却苦涩一笑。

“你道我为何不敢看你？我中过你族之诅，与白凤近身接触，五脏六腑如蚁啃食。那晚……我是有记忆的，但是你，不愿再让我靠近……”

迷情幻阵，真真假假，明明灭灭。

伏桑抗拒他接近，他以为是他不情愿他们……结合所致，却没想过他会是口是心非。

白凤之诅横隔，他生出的那点勇气被伏桑打碎，于是他逃了。

说到底，还是他懦弱了。

伏桑肯定不知道他身负诅咒，不然也不会激得两人不欢而散。

结果一人得道飞升，一人万年苦等。

“青衍，伏桑……可否不死？”

他怀里的小白凤一看便知是夭折之命，是伏桑费劲心思将它续命至今，于理，方濉亏欠他们。

裴言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就想让他们在眼前消失。

“吾只有一个要求，剥夺他自由身。”

伏桑恣意妄为，囚禁起来，才能让他尝到苦果。

这话一出，伏桑脸色顷刻变了，但方濉一句话便让他平静下来。

“我会亲自看守他，”方濉微顿，继而道：“他的修为我也